“你回帝都起就开始打听什么前魏宫人,可是之前经过凤州时,我那六叔指点你的?”卫长嬴绕了绕裙边宫绦,问道,“他许诺告诉你前事,有好几年了吧?居然硬把你拖到现在?你也由着他?”
宋在水露出一丝无奈,道:“这人生生助当今那一位从乡野到现下,智计与对人心的把握岂是我一介女流能比的?再者,我是一定要知道缘故的——凭这一点被他牢牢抓住,我还能怎么样?就是这次找前魏宫人,还是我知道他快死了,硬迫着他,才告诉我的。”
卫长嬴唇边露出一丝了然的冷笑:“我就知道他对陛下忠心耿耿!”
“啊?”宋在水一怔。
“你找的那个前魏宫人没准都有点问题吧?”卫长嬴冷冷的提醒,“莫忘记我这六叔可是做过申博的谋士的,不见得没跟宫人来往过——他指点你到帝都来找人,结果兵燹零落之后,你居然还真找到了?!”
“你且想一想,如果你认定了自己不是宋家血脉你会怎么办?”
宋在水失神片刻,苦笑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一身所学全部来自宋家,能够嫁给夫君也是因为是宋家女的缘故……倘若和盘托出,不只是我跟夫君之间不知道何去何从,连翡羽跟赤羽……更重要的是父亲母亲的名节……宋家的体面……可如果不说的话,总觉得像是偷了真正宋大小姐的东西一样。”
她苦涩的道,“申宝那样的下场,才是魏哀帝骨血该有的下场。”
卫长嬴摇头道:“不不不,你这里是只想到你自己,你忘记先前我过来时你怎么对我了?你根本就不想理我!你认为我是卫大小姐,而你如今什么都不算——你心里的怀疑,但凡你还没发疯,那你就绝对不会说出来!但你肯定会跟我疏远!不只是我,从前跟你交好的各家女眷,你以后会愿意常见?苏五表弟向来待你好,你疏远我们,他即使不知道缘故,也不会猜你不对劲,只会怀疑我们对不起你……长此以往,青州苏氏哪能不跟我们这几家疏远?!”
宋在水悚然一惊!
“还有宋家。”卫长嬴平静的道,“如果你认为自己不是宋家血脉,你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宋家人不是吗?!”
“由于姻亲的关系,咱们这几家这些年来都是十分要好且和睦的。六叔他安排一个前魏宫人,却轻巧的打下了一道裂隙……”卫长嬴淡淡的道,“所以说,关心则乱啊!表姐你这么精明的人,若非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算计?我那六叔,分明就是不喜士族!”
她不负责任的想反正卫新咏也快死了,他没有妻子儿女,被宋在水记恨也不怕——再说他拿这些往事拖着宋在水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道从宋在水这里讹诈了多少次。如今污蔑了他,却能给宋在水更多“她是宋家血脉”的信心,权当是给他还债吧……
宋在水先是流露出愤恨和释然之色,但转念一想,又道:“那端木家的事情你还没说?!”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怀疑的目光,卫长嬴无语片刻,才道:“怎么你以为我哄你?”
“但是端木家的事情……”宋在水张了张嘴唇,似乎觉得这么质疑辛苦劝说自己的卫长嬴有点不地道,但想到事关重大,还是催促道,“你倒是说啊?!这是什么缘故?”
卫长嬴道:“这个胡氏也不知道!”
“什么?!”宋在水一皱眉。
“胡氏饮药而亡前都这么说,我瞧她说的是真的,横竖她都要死了,
何必瞒我?”卫长嬴道,“不过我这两天细思之下,倒有所得,兴许是这样的。”
见宋在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卫长嬴无奈的道,“但这话其实我很不愿意说给你听,倒不是说这事本身有什么,其实事情的本身我想你是根本不在意的。问题是它勾起了前事,所以才……”
“所以你不要罗嗦了!”宋在水被她一路长篇大论下来,加上心中所望,对于自己确实应该姓宋已经相信了七成,而端木家的解释就是最后三层——好容易熬到这里,犹如赌局中五局三胜,偏偏前四局都是平局,就指望着第五局看结果呢,卫长嬴还要在这里拖拖拉拉,她实在按捺不住,怒喝一声,用力捶着榻沿,“反正你快点讲!”
卫长嬴把目光看往别处,才道:“你记得宋二表哥的发妻被逐之事吗?”
宋在水皱起眉,想了一会,方不确定的道:“难道父亲是因为端木无色的跋扈迁怒端木家?以前不是就商量过这不可能吗?父亲哪会那么小气?”
“我看事情还真就是她弄起来的,只不过不是她欺负霍大嫂子也不是她嫉妒不贤……这些舅舅跟宋二表哥忍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卫长嬴道,“就算是她被污蔑插手我们沈家后院的事情,我看舅舅也不会因她迁怒整个端木家。究竟舅舅是她长辈,又是男子——不可能为点后院事就计较个没完。”
宋在水疑惑道:“那是什么?”
卫长嬴道:“是跟你有关……当年她可没少跟你过不去,你自己想想?”
宋在水眼露迷惘,道:“当年那端木无色跋扈骄横,我好好的在院子里住着她也能找上门去让我不痛快!但你也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小姑子,老实说那会我跟她明里暗里交手太多,你让我想的话,我一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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