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再说王氏本来就是让呖呖对刘若沃的妻、子下狠手,好给郑小姐讨个‘公道’!”
“就怕陛下回来一定会彻查……”仇皇后颓然的瘫坐在玉椅上,她心里埋怨自己不争气——早就说好了要为自己可怜的子女争一把,闻伢子这些年来对他们母子的所作所为,经过仇宝娘的反复洗脑后,仇皇后也不再以夫妻之情为念,可事到临头了,她却又畏惧起来。
她是看着丈夫一步一步,从乡间庶民,到九五至尊的。外人都认为如果不是那场厉疫,这天下肯定是姓沈而不姓闻,却不想想那沈藏锋的出身,比闻伢子高了多少?
闻伢子一路走到今天的地步,岂是全靠命好?他中间也不知道动用了多少手段……仇氏不是全知道,但就她所知道的那些,已经对这个丈夫有了深刻的忌惮与畏惧。
更何况她向来都习惯了以夫为天……
“陛下回来头一件事肯定不是彻查!”关键时刻还是仇宝娘沉得住气,平静的道,“而是安抚!安抚刘家,安抚整个士族!”
“因为郑小姐之死,乃是皇后娘娘您和柳将军共同审讯出来,是戎人所为!事情本来已经平息了。王氏却自作主张,听信小人挑唆,悍然对靖国公之子下手——靖国公才舍生救驾,膝下也统共就这么两个儿子!”仇宝娘冷笑着道,“王氏这是灭绝了靖国公一脉!”
仇皇后喃喃道:“所以一旦被查出来……”
“王氏不但让郑家跟整个刘家结下了死仇。”仇宝娘打断了她的话,“关键是,您跟柳将军已经结了郑小姐的案子了!可她宁愿相信呖呖的挑唆——如今呖呖死了,这事儿是真是假,她也说不清楚——也不愿意相信您跟柳将军!要知道您跟陛下夫妻一体,她不信您就犹如
不信陛下,柳将军是陛下留在帝都拱卫的人,也犹如陛下……郑三伢这次不求您说情,您以为他还能求谁?!柳容比他小那么多,按辈分还是他的晚辈,您说以郑三伢的刚愎暴躁,会肯去求柳容?!除非您这儿实在没指望了!”
“他来求我,然后陛下会给我这面子?”仇皇后惨笑了一声,之前仇宝娘给她说的前景太美好太顺利,按照仇宝娘建议的处置宫闱事,皇后也确实感觉到了母仪天下的尊贵。但弑君——这跟宫闱夺权是两码事!
皇后现在怎么都提不起勇气!
仇宝娘沉声道:“娘娘您别忘记,事到如今,您就是去跟陛下坦白,大皇子跟咸安公主也完了!婢子倒不在乎这条命。但大皇子跟咸安公主才多大?您忍心他们从此最好的结果就是圈禁?!以后陛下没了,没准他们的兄弟不放心……”
“我当然不忍心,不然我怎么会同意你的要求?”皇后摩挲着自己身上的翟衣,低声道,“我只是……现在心里有点乱,我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被……被他看出来?那样就完了!”
“您如果怕自己到时候露了痕迹,其实大可不必。”仇宝娘胸有成竹的道,“婢子就是考虑到了您为人仁慈,哪怕陛下他千万个对不起您,您还是不忍心为难他。这才特意收买呖呖,撺掇王氏作下这样大的事情——您说这事儿您就是丝毫不知道前因后果,就现在刘家恨不得把郑家上下拆皮剥骨的场面,您能不心惊?郑家总是您跟陛下的亲戚,以您的心软,他们再错,您能不怜惜几分吗?”
“所以等陛下回来,您惊慌失措才不可疑呢!恰恰相反,您要是跟平常一样。那恕婢子说句诛心的话,那样陛下反而惊奇您为何这样冷静了!”
仇皇后沉默半晌,才道:“原来你都算好了?”
听出皇后语气里的怀疑,仇宝娘也不惊恐,微笑着道:“婢子说过,一定要让大皇子登上大宝!让您住进徽淑宫!”
徽淑宫是前魏时候太后所居的宫殿。
“就算我的心惊胆战,你用眼下的大事给我瞒过去。但……”皇后还是怀疑,“你要怎么让知齐登基?!陛下可是好好儿的……”
“婢子托人去弄一件东西,如今还没拿到。”仇宝娘平静的道,“您且放心,只要按婢子说的去做,婢子保准……您什么事也不会有!”
仇皇后咬着唇:“你若说到做到,我保你以后一个一品诰命!而且,必让知齐与咸安,视你如义母!”
事到如今,她只能全心依靠仇宝娘了——正如仇宝娘所言,她就是现在去向闻伢子坦白,自己还能不能活且不提,闻知齐跟闻余兰兄妹,都未必能有活路!
“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富贵之后太心狠!哪怕是你的亲生骨肉,哪怕知齐和余兰的哥哥们,为了你接二连三身死,你待他们却还不如你那些新宠!这都是你逼我的!”仇宝娘告退后,仇皇后独自在内室,握着玉椅的扶手,喃喃道,“你快点回来吧……这样的日子,我快受不了了……快点结束,无论是胜是败……”
同一时刻,闻伢子催人备马,顾不得多跟卫家交代,星夜飞驰,赶往帝都!
“希望柳容与仇氏能够按住场面,不至于发生大变!”心急如焚的闻伢子,强撑着疲乏的身子赶路之余,喃喃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