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琉璃的事也不是她有资格插嘴的,也就坐了回去。
桔梗儿打听到惠太妃去大相国寺上香的时候在三日后的清早,随同一起前去的还有恭亲王、端庆公主和昭阳公主。恭亲王是惠太妃的儿子,另两位公主都是别的太妃所出,不过与恭亲王关系甚好。此番来是因为恭亲王即使离京去往封地,惠太妃与公主们来为他临别前求个平安。
恭亲王刚刚成年,而两位公主却已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此番要出宫祈福的消息一出来,立时引起一番轰动,同时轰动了琉璃。可是这一向琐事缠身,没空亲自进后宫打听,这不,就让桔梗儿去了。
琉璃道:“去把忠勇侯看住了,莫让他走脱。”
桔梗儿道:“小的派了十个人轮流监视,他就是插翅也飞不了的。”
左右还要到三日后,琉璃就索性把心先放宽了,碰巧这日海棠听说她怀孕了,便回府来看她,几个人在后园子里玩了一日。翌日早上门房就来说卢夫人来了。
卢夫人就是小戚妃说过的裕王太妃的娘家弟妹,卢琬珍的母亲。上回小戚妃回去后这卢夫人便递帖子进来请求拜见,琉璃不知道她来意,就着意晾了她几日,那日她去了趟半瓶胡同的时候,她也来了,没见着她,想着就算了,没想到还是来了。
琉璃让人把她带到小花厅坐。先隔着屏风在里面一面整妆,一面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又出来。
这卢夫人她倒真是头回见,大概底细这几日也摸了摸,原来卢家祖上也是京中的望族,要不然当年她们的姑奶奶也不会嫁给皇子为妃,可是后来这些年随着改朝换代却渐渐没落了,虽然还有声势却也只有了个空架子,卢侍远原本放了外任,任广西知府,前年调了回来,如今似乎还有个世袭的末等爵位,在鸿胪寺领差事。所以当初也的确是想通过把卢琬珍嫁到宫里来重振家声,可惜还是未能如愿。
琉璃怎么也想不透这卢夫人来找她做什么,这件事分明跟她没什么关系。
“见过王妃!”
见到琉璃出来,卢夫人连忙起身行礼。
琉璃笑道:“卢夫人请坐。”
卢夫人仍于原位坐下了,抬头看了眼琉璃,又连忙把眼神避开。琉璃不以为意,挥手让人上茶果。然后道:“夫人特地前来,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卢夫人面上露出些难色,看着小丫头将茶放了,才说道:“此事有些难以启齿。”说着看了眼周围站着的一屋子丫鬟们,看模样是要琉璃把人唤下去。琉璃唇角一勾,只作未见,伸手请了茶,便低头端详起杯中沉浮的茶叶来。
这是卢夫人不对。莫说如今两人位份有了高低,就说她头次来访,也不该有这样的行为。琉璃瞬间就对这卢夫人的教养有了认识。
卢夫人见她不动,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了:“今日冒昧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王妃。”
琉璃笑道:“夫人不如说来听听。”
卢夫人道:“小女琬珍,今年年方及笄,自小也跟随女师习读诗词闺仪,相貌称不上万里挑一,却也是人上之姿,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想为小女求个归宿。”
“求归宿?”琉璃不觉扬高了尾音,笑道:“夫人这话让人好生不解。”她几时成了媒婆了?竟然跑到她这里来求归宿 ?莫不是看中了祈允灏?她警觉起来。虽然这想法有些荒唐,这卢家再堕落,也可能跑到人家正妻面前要求把女儿送进来做妾,可是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是这样的,”卢夫人面色愈发尴尬了,“原先我们有意把女儿送进宫侍侯圣上,可是如今我们也知圣上没有这个意思。我们也不敢强求,但是这话在我们那儿却传开了,小女如今想要另找人家,也是伤了脸面。所以我想求王妃牵个线,还是让小女进宫伴驾。”
原来还是想结这个裙带关系!琉璃顿悟了。看向卢夫人的目光不觉就更加地复杂起来。她这话看起来合情合理,极顾家族与闺女的脸面,可是如果真有那么顾忌脸面,又怎么会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就把事儿捅出去?这要不是她们太自大,就是太蠢了!
“这事儿我可帮不着你,圣上的事情岂是我们做臣子的能作主的?”琉璃将茶杯拿起来,笑道:“卢家祖上也是天子近臣,有些话该不该说,有些事该不该做,夫人都应该知道才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