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了。
不同以前的是,会记得给她稍一些东西,给孩子稍一些东西。
而信件,永远只有“安好”两个字。
如果不是公公小叔的死,林飞晨还要再过一年,或者再过几年才能回来,而她也就守着孩子过下去。
三年又三年,如今十年过去,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为爱痴为情狂的女子了,心早已磨平,即使看到林飞晨回来露出欢喜,真的欢喜,但很快就会平静。
即使林飞晨那句“辛苦”,她受用,却也不会再心动。
年纪大了,看待事情和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当年那三年的宠爱,她此时会冷酷地认为,那是林飞晨把她当做喜欢的女子给予的,不是对她。
而她也应该感到知足,毕竟林飞晨给了她一个孩子。
虽然她觉得这是为了叫她不要去烦他,可到底给了她一个孩子,让她不再觉得日日夜夜那么难熬,此生有了依靠。
不然,她还能求什么呢?
她对林飞晨已经没什么幻想了,只求孩子和父亲多亲近一些,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好。
所以刚才她没有进去。
守孝真是个避免接触的理由啊。
康氏怅然的神情露出一丝嘲讽。
至于林飞晨所喜欢的那个女子,有时候她会想一想,那是什么样子的,能叫林飞晨这样不忘,只因为她的一句质问就离家三年不归?
既然这么喜欢为何没有在一起?
更叫她想不通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个女子,是生是死,没有一句。
家里人不提也就罢了,就是出去也从没听过一句和这个女子的信息。
如果不是在宫中无意中听了墙角,她也许永远都不知道这么个人。
这很不正常,也很诡异,可她却不想找答案了。
当然,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她不知道,或许她现在还是那个被丈夫宠爱的妇人,傻傻地以为丈夫真的爱她。
那样过下去,也不错吧?
可事实是她知道了。
……
“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里躲清闲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接着肩上被拍了一下,康氏一惊,转头见是大嫂陶氏。
“想什么,这么入神!”陶氏看她一激灵好奇地问。
康氏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拉着陶氏坐下:“没什么,大嫂累了吧,来,坐一会。”
别看妯娌是天敌,但她们关系却处的不错,大的宽厚,小的也不计较,两人还挺说得来的。
“都忙完了,现在也没什么累的了……这三年都没什么累了。”陶氏说着叹了口气。
守孝期间,不能出门参加宴会,自家也不摆宴,年节也是一切从简,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忙的了。
“那大嫂趁可要机好好调养下身体,等孝期过了好要个宝宝。”康氏笑着打趣。
陶氏白了她一眼:“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
两人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林飞云常年在外是公事,林飞晨常年在外除了最后两年是公事,其他时间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自然这话康氏是不会说的,即使妯娌再好,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说的。
“那是当然了,我正打算和大嫂商量,每天咱们吃什么好,借着这个时间可得对自己的身体好一些!”
不管心里怎样苦,康氏也不会说出半点的。
陶氏被逗笑了:“听你这意思,好像我安排的伙食不好似得!”
笑完了忙左右看看,公公小叔入土没多久就这样笑,被人看到终究是不好的。
“大嫂放心,都自己人,不会乱说的。”康氏知道陶氏的意思,安抚道。
“是我忘形了。”陶氏摇摇头,收起了笑,叹了口气,“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公爹和小叔竟然一起都去了!”
“生死这样的事谁说的清啊。”康氏也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再没有了说笑的心情,都沉默了下来。
……
江南,温泉谷。
“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一声欢快惊喜的声音响起来,沉寂多日的竹林惊起了一群飞鸟。
竹荫下药王清雅的面容半点风尘都没有,依然那么从容。
子墨看上去更为俊秀,身形似乎也挺拔了不少,还多了些出尘的味道。
相比两个人,凌月和小明就像两只野孩子。
小明穿着大裤衩,大背心,光着脚丫子,手里拎着采药锄头,手腕挎着菜篮子。
凌月好一些,长裤长袖,穿着很保守。可头上顶着菜花,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肩上扛着锄头,拎着药篓子,还一身的泥点子,很叫人疑惑这是从哪出来的。
两人这幅摸样叫师徒二人看了都是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