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欢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三条黑线,她自嘲地笑了笑,终于将注意力再次放在白纱上。
她抽出其中的琴弦,仔细观察了一番,果然中间段似乎隐隐翻着一点红色,想来是勒住颈部时渗出的血液沾染所至。
汝欢将琴弦与白纱揣入怀中,掩饰着尴尬向冥王客气的一礼:“冥王殿下如何猜到......”
冥王未等她说完,便满脸疑惑地睁大眼睛反问道:“刚才不是大姐一直在向安心姑娘索要包住手指的白纱吗?所以本王见到安心姑娘将白纱扔在地上,便捡起来送给大姐啊。”
汝欢一怔,随即明白了原委,原来冥王对于她与安心的对话根本未曾明白其中的意义,只是听到汝欢曾要安心拆掉白纱,以为她想要此物件,所以这才捡来送给汝欢。
果然只是个十岁孩童的智商。
汝欢盯着眼前的冥王那清澈无瑕的眼眸,曾经对他是否装傻产生的几分怀疑,在她动用心理学分析冥王所言的真假后,便消失了九分。
剩下的一分,是毫无根据的不安,原因为何,她也说不上来。
此时已然暮色西沉,汝欢刚想告辞离开,却见一条人影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冥王羽林修泽的身侧,阴影中看不清来人相貌,但似乎穿着御前侍卫的装束。
果然,来人躬身一礼:“殿下,似乎到了回府喝药的时刻。”
冥王立刻苦着一张脸,一副无奈的表情对汝欢道:“大姐,本王要回去了,明儿个见啊。”说完他挥了挥手,潇洒地转身而去。
随着两人身影的渐行渐远,汝欢似乎听到冥王在抱怨中药苦涩得难以下咽。
终于只剩下自己了。
汝欢立刻有种获得解放的心情,她重重地抻了一个懒腰。
重生后,当她再次睁开眼眸的那一刻,她便像一只行走在悬崖边缘的孤狼,仿佛打了鸡血,昂首阔步地与渣男贱女和阴谋诡计斗了几个回合。
受伤后的虚弱,重生后的震撼,四周弥漫的恶意,各种,各种,纷至沓来,都无法摧毁汝欢那强大的精神力。
是的,对于出身于孤儿院的汝欢而言,她早已习惯了没有亲人的孤单,也早已明白了在各个收养家庭间辗转的悲哀,她从未怨天怨地的哀叹身世可怜,而是通过自身的努力与智慧抓住了命运的契机,最终成为了功成名就的超级法医。
所以,此刻,她只是对曾经的现代生活闭眼缅怀了一番,当她深呼吸后再次睁开澄净的明眸,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是的,从此她便再不是国际刑警的法医汝欢,而是圣域皇朝左丞相的女儿谢汝欢。
抛弃曾经拥有的,深埋无法遗忘的,直视此刻面对的,抓住未来憧憬的。
汝欢目光炯炯的望向前路,她挺直了脊背、高昂着头颅,那风姿仿若迎风朗笑的苍柏,坚韧而不可折断!
下定了决心,汝欢听到了自己肚腹中咕咕叫起的饥饿感,于是她满是自信的微微一笑,昂首阔步地走出了醉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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