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触犯法律的事呢?”警官问。
李凉冷不丁的说,“钱!”
此时,李凉清醒过来,身体猛地一触,突然感觉一阵凉飕飕的寒意直涌后背。
“唉!”李凉轻轻叹口气。
寥无几收回李凉的档案,“怎么?后悔还可以来得及!”
李凉摇摇头,“不,不后悔,就像七年前一样,我从不后悔!”他又拿起一瓶酒一饮而尽,“只是,不知道这次再进去那个圈,会不会活着出来!”
“……”寥无几沉默。
李凉又接着说,“我一直以为大学毕业后,我会和她结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还会有孩子!”他笑了,“我都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女孩叫做念念,男孩叫不忘……”又摇摇头,“唉,现在想一想都感觉很可笑!”
寥无几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想想念念,好名字……”
想想念念,念念不忘。
夕阳慢慢下沉,暮色暗淡,残阳如血,黄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寥无几提前走了半个小时后,李凉才一个人离去,他顶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来到苏东骏的病床门口。
“叔叔,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他又拿起那一本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来吧,继续给你讲故事……”
门外的医生和护士都擦着湿润的眼眶,躲在门缝心疼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病房里两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
他握着苏东骏的手,“只要你和想想能够好好的,我做什么都不后悔……”
房间只听见李凉沉重离去的脚步声,明早他还要回到黑桃说的那个破工厂。苏东骏的眼眶落下一颗滚烫的眼泪,但是他还舍不得醒来。
几天前,李凉就从妈妈那套大房子里搬了出来。
一大早,李凉起床后精神抖擞,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和宽大的及膝短裤,脚上提拉着一双夹板鞋子,看看镜子里这一副地痞流氓的坏样子,再加上这小寸头,如今自己看着都有点恶心。
“二哥,怎么样?”
“哎呦喂,小鬼,还是有以前臭流氓的模样!”他看着李凉的肌肉松弛,反而有点白皙,心生怀疑,“你这几年在号子里养的了吧?你看这肌肉像个女人似的!”
李凉看看二哥如同铁块板黝黑的肌肉,再看看自己,“咳,那可不嘛?我可是在号子里,吃过七年政府饭的人!”
“政府饭?呵呵……”
“那里面我可是受够了,这可倒好,你们那时都跑了,让我一个人蹲在号子里七年,档案上也给我加了一笔!媳妇都找不到了……”李凉说。
那个叫黑桃的男人,上下打量着他,“肾还没有看好?”
李凉哈哈大笑起来,“说正事?什么时候可以接单?”
“急什么?先在这住下,大哥已经把钱给你了,着什么急?”
“咳,怪我”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以示自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黑桃带着手头的一群光膀子的兄弟大摇大摆的离去。
李凉拎着行李箱来到一个破旧的方便面厂,“扑通”一声放下,就出去了。
夜店。
他戴着一副墨镜,翘着二郎腿悠闲的躺在沙发上,“寥无几,怎么样?看我这一身行头是不是像极了一个地痞流氓吗?”
他努力遏制不笑出声,脸色都涨红了,“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我他妈的不能再穿得这么邋遢,活像一个屌丝!”
“哈哈”寥无几笑得前仰后合,转瞬严肃起来,“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你们称的大哥让你同意去接单了吗?”
李凉摇摇头,“别提,没辙!”他招来了两个妹子搂住,“他们是知道我七年前进了号子,但是他们就像一只受惊的老鼠,既胆肥又他妈的胆小!”
“行,慢慢来!”寥无几问,“你回去看想想了吗?”
李凉摇摇头,撇嘴装作满不在乎,“没有,我害怕连累到她,毕竟现在又误会连连……”
寥无几起身准备就要走,看着他凑着嘴去亲旁边的女人,“你还真亲呀?”
“咦?”他转过头,“我心里只有她!做做样子,知道吗?”
寥无几前脚才走,李凉就松开旁边两个女人,闻着身上沾上的浓重而熏人的香水味,就想赶快逃离这个恶心烦躁的场所。
天黑透时,他才回到住所,发现自己的行李被翻了一个遍,随手拿起墙角的空酒瓶摔在桌角,“我擦,这是谁干的?”
旁边的人看着这个自称“小鬼”的人,手心顺着流下很多血,都变得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你推我我推你的。
“说,好,要不然咱们都不睡觉,都在这耗着!”他撂下酒瓶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
一会儿,有人就叫来了二哥“黑桃”,“怎么,才回来就那么大脾气呀?”
李凉坐在那闷闷不作声。
“小鬼,你还是以前那种冲脾气,得改一改了!”黑桃在旁边劝着。
“你说过去,有谁敢动我东西?”他别过头。
“你这屋都是新来的小弟,也都不知道小鬼你的脾气!”
“这事没完,今天翻我东西,明天是不是要站在我脖子上撒尿了?”
黑桃颤动着脸上的肥肉,“别气……”
李凉撂下烂摊子就空手离开,气势汹汹的,沿着空无一人的大街。
兜兜转转,他终于还是那个熟悉的大房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