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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秉权自己开着那辆桑塔纳,车后坐着刚出院的钟小燕,副驾驶座上是唐卓,他们三人正在去往德荟庄的路上。
一路上唐卓都看着窗外,似乎心事重重,钟秉权没好意思开口,直到方才唐卓把视线收回,他才找到机会。
“唐神医……”钟秉权刚喊出称谓。
唐卓就笑着把话截断:“钟叔,现在都没外人了,还是叫我小唐或者小卓吧,别那么见外。”
钟秉权也微微一笑,道:“好,小卓,既然你没把我当外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想问你,就这样走了真的没问题吗?”
唐卓明白他的意思,不答反问:“钟叔觉得,有钱人最怕什么?”
“大概是死亡吧,毕竟人就这一辈子,就像那个小品里面说的,人死了,钱没花了,算是悲哀。”钟秉权说完又给自己解释一句:“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
唐卓道:“无人不惧怕死亡,但是相比起没钱的人,有钱人更加惜命,这个时候他们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别来招惹我。”
钟秉权沉吟了一会儿,道:“就算林槐森惜命,可他现在昏迷着,未必指使得动那些人,林氏集团产业极大,要是林槐森还活着,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他的,可若是他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那狂徒般的八个人说不定心里会很高兴才对。”
钟秉权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林槐森是死是活,究竟哪个对他们好处大,这会儿还真说不准。
不过唐卓只是笑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钟叔不必替我担心,我自有分寸。”
听到这话,钟秉权便不再赘言,一路说些闲聊的家长里短,倒是把唐卓的家庭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到了德荟庄唐卓才知道,这地方的消费极其之高,实在是平头老百姓无法享用得起的地方,来这里的非富即贵,一道醉蟹竟要三千八一份,而且数量极少,一个大餐盘上里头大多都是配料,本来唐卓看到这个价格就有些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在这吃饭了。
可钟秉权一边拉他坐下,服务生在一旁介绍着这里的食材如何新鲜,厨师水平又是从哪里哪里请过来的星级厨师,又说了一句什么不食醉蟹空负腹。总算是把唐卓肚子里的馋虫给勾起来了一点,他心想,既然说的这么好吃,那便尝尝吧,虽然贵是贵了点,可要是不吃这顿饭,恐怕人家钟秉权心里还觉得自己不给面子。
这种醉蟹,色如鲜蟹,放在盘中,栩栩如生,让人一看便很有食欲。
唐卓见钟小燕已经开始美美的吃起来,自己也不客气,只是小尝了一口,便发现其肉质非常细嫩,味道鲜美,且酒香浓郁,香中带甜。
难怪卖这么贵,这里的厨师的确有两把刷子。
唐卓很快便投入到美食当中,吃得津津有味,钟小燕在住院这几天几乎没怎么沾荤腥,喜欢锻炼身体的女人,对营养丰富的食物比养颜产品的需求更大,这会儿也顾不得讲客气,根本没有让着点唐卓这个客人的意思,两人很快就把一盘醉蟹给分得干干净净。
钟秉权却是很少动筷,只是偶尔小抿一口酒,便吃一点下酒菜,他坐在上席,看着下首的两个‘孩子’为了食物较劲的样子,脸上露出了长辈的宽厚笑容。
女儿是多久没对别的男性露过笑脸了?自己还是头一回看见,女儿在一天之内对同一个人笑这么多次。
唐卓这个年轻人,不仅治好了自己女儿身上的伤,现在看来他或许也能治好女儿心里的伤……
这个念头一起,钟秉权便怎么也不能把这个想法按下去了,他恨不得立即付诸行动,谁说他不着急女儿的婚姻大事?还不是之前尝试太多次毫无效果,才渐渐心灰意冷,如今看到事情有了转机,女儿的情况因为唐卓的出现而慢慢有了好转,再不抓住,他真的担心错过了这个村儿就没下一个店。
于是一桌饭刚刚吃完,看到钟小燕和唐卓两人都摸着肚子靠在椅背上一副吃撑了的样子,他借口要去洗手间,给两个人留下了一个单独的空间,他心想,有自己在场,即便是这酒足饭后最适合说话的场景也会被浪费掉。
钟秉权想的果然没错,他一走,包厢里的两人都没法再把目光看向别处了,毕竟房间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俩人,不看对方难道去看空气不成。
“你……”
“我……”
唐卓和钟小燕的目光看到对方,又同时开口,闹了个非常影视性的玩笑。
“你先说吧。”钟小燕眼神闪烁了一下,低眉垂目看着放在手边的茶杯,那里面若隐若现的灯光倒影,如同月亮落在湖中,惊起层层的涟漪,亦如她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