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想到这儿,陆延风心里着急,便没忍住直接朝那集装箱走去。
隔着厚厚的铁皮,即便打草惊蛇瞧一瞧铁壁,也仍旧是一无所获,因为这是有夹层的,厚实的很,里头和外头根本互相都听不见。
陆延风确定了位置,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将这里的精确位置发给了谭亦城,自己则到另外一边去找看看有没有别的入口了。
这里是一座荒废已久的码头,可即便如此,偶尔也还是会有船只路过。
鸣声骤起,想得仿佛能穿透耳膜。
“有了!”
集装箱内,谭依依挣扎了好久也没能将绳子给磨开来,反倒是手臂和手腕上都勒破了些皮,疼得很。
她从未遭人这般对待过,然而此时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三亿赎金的事,就凭她在顾琛心里的分量,自然也不可能拿得出来,即便能拿,恐怕也不会是因为她。
或许,如果今天被绑的是那位安觅小姐,恐怕他早就来了吧。
谭依依疲惫的靠在凳子上,而脚上的绳子也已经被她磨了个缺口,然而那绳子结实,磨了这么久,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凹痕。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被白夫人出卖,又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是白夫人找来的,他们是真正的绑匪。
不论如何,眼下靠谁都是靠不住的,自救才是上上策。
想到这儿,已经近乎筋疲力竭的谭依依又凭借着单薄的肩头和手臂,将身后的椅子扛了起来,朝一边挪动着,试图换一个地方去磨绳子。
偏偏她才刚刚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集装箱内就传来一丝异响。
这声音极为微弱,可她失明后反倒对声音极为敏感了,甚至能听出这是人的脚步声。
谭依依倒吸了口凉气,只能硬着头皮又扛起身上的椅子往回走。
可越是紧张的时刻,人就越是容易出错。
谭依依才刚刚迈出去两步,不想脚下一绊,她整个人连带着椅子都反趴在了地上,手腕又被反绑在身后,她整个人失衡得像一只乌龟一样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不能想象,下巴一定是磕破了皮,她感觉嘴里有丝丝甜味沁出,带着一丝血腥味。
看来嘴里也出血了,一嘴的灰尘让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死死咬着贝齿,用尽力气重新站起来。
正当她拼尽全力重新回到本应该在的位置时,有个不确定的声音慢慢朝她靠近。
“依依?”
谭依依怔了下,只感觉这声音十分的熟悉,可她又不敢相信。
因为陆延风都已经离开海城快半年了,哥哥也都说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可是这个人的声音,为什么和他那么像?
“你……”
“别说话,你流血了。”
隔着眼皮,谭依依能感觉到有一丝微弱的光照在眼前,而陆延风没有多说一句,仅仅是用帕子帮她擦拭着出了血的地方,又麻利的帮她解开了绳子。
谭依依感觉双眼酸涩的很,刚想伸出手抱他,不想跟前是空的。
是的,她分错了方向,差点抱住眼前的空气。
陆延风有些难以置信,他将手里的小手电举得高了些,发现谭依依很害怕似的闭着眼睛,又用双手挡住眼前。
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的眼睛怎么了?”
被他主动揽在怀里,谭依依差点没忍住哭出来,一腔的委屈无人倾诉,如今陆延风真的回来了,她也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我……我暂时失明了,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陆延风的愤怒单从他颤抖的声音中就能听出,然而他来了,谭依依就高兴多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好了,我怕光,你先把手电收起来吧。”
陆延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她往怀里带着往外走,如同珍宝,手电也贴心的放在身后,这样光就不会直射她的眼睛了。
“咱们得赶紧走,我发现了另外一个可以通行的门,只不过有些危险,小思,你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带你出去。”
陆延风发现的出口实则不过是集装箱顶端的一处通风口罢了,巡查了这么久,他发现唯独这只集装箱要比别的大出许多倍,一看也是用来装过活物的,只不过荒废太久了。
可那通风口距离地面最少也有五米高,他是有身手的,单凭一根绳子就能下来,再上去定然也是十分费劲的。
再看谭依依,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用仅剩的听力去分辨方向才能勉强前行,而且她手脚因为长时间的捆绑,也有了多处擦伤。
这个通风口,不是一个好的出口。
然而集装箱只有一扇门,望着眼前打下来的这束月光,陆延风发现要想带着谭依依从这里离开,恐怕是行不通的。
“小思……你听我说,咱们现在恐怕逃不出去,不过宋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我们只要坚持到救兵赶到,应该还能逃。”
谭依依知道,如今自己是个瞎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拖累,更何况陆延风为了救她竟然和她一起深陷险局,她心头一暖。
被陆延风保护着的那五年的记忆一下子汹涌如潮钻回脑中,她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那就等先生来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