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何愁眉不展,可是为了皇宫改建行宫之事?”
李善进门瞧见母亲紧皱着眉翻看着账簿。
“善儿,你怎么来了?来,快进来坐!”白氏见了儿子,忙展了眉头,笑着招手让他进来。
“哪里是为了改建行宫之事。陛下说了一切从简,咱们……这儿,本就过于奢华,怕是好些珍奇还要送去九江才好。”
“那便让人张罗送去,母亲还愁这账簿作甚!祖父的产业若是经营的妥当,咱们平南军的一应开支也不成问题。”
李善亲手为白氏焚香煮茶,劝道:“母亲且宽心,以后亦不必担心受怕。您只管颐享天年,让儿子好好孝敬您。”
“善儿……”白氏感动的掖了掖眼角,“待你娶妻生子了,母亲便是死,亦对得起你祖父,父亲再天之灵了!”
“母亲,您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咱们不说不吉利的话!”李善亲手端茶送到她手上,劝慰道。
“您有什么难处,也多和儿说说,让儿子来操心。”
白氏抿了抿茶,这才道:“既然宫中珍奇要送往九江,那李域从韩国那儿掳来的韩国国库之中不乏僭越之物,自然要一道送去。”
“母亲,这有什么好愁的,儿子不是他那般贪婪之人,这些国库物什放在九江也是招祸,一并送去!”
李善对这些身外之物从来不看重,哪里有心疼之说。
“这是国库的账簿,善儿,你来看看。”白氏将账簿推了过来,“内务总管张公公被押解在九江,这儿……这儿……”
“那母亲的意思,账簿有问题?”
李善翻了几页,便看出了其中蹊跷,“这些个大件,看着价值不菲,他若是赠与百花宫,倒也可能。可是这些个……便是赏赐,也太过……”
李善如今唤李域“王叔”或“陛下”都不合适,便一律用“他”来替代了。
“善儿,所言极是!这些个物什,百花山自不会稀罕,宁王太后少管朝中后宫之事,而安国公府富可敌国,他们一家……应不是那样的人!”白氏皱着眉,首先剔除了宁王太后与宁阳王后。
“母亲,那您的意思是有人贪墨?!”李善一惊,“不至于吧,有人如此胆大——”
“善儿,你看,李域这次是送了一百八十件珍宝,多是灵石奇珍与珍稀灵草仙药。哪里有这些个……”
“金银俗物!”白氏指了指几处,虽是往百花山的出项,却明显有些问题。
“且百花山仙门去一趟并不如意,大都是乘着王世子回平南城之时。故而此事定是内务府内部出了纰漏。按理说,陛下不打算迁都,咱们改建皇宫为行宫,这物什好办。如今,这些个奴才……却是不好打发了。”
“母亲,此事涉及太广,儿子来想办法吧。”
李善皱着眉劝慰道,“时辰不早了,母亲早些歇息,儿子今日来,是为了乐之,婉之的乳母。”
“这两个乳母欺负妹妹们不懂事,时常呵责,训斥,甚至有些克扣。索幸乐之大了,懂些事了。”李善拱手道:“恳请母亲还要费心着两个妹妹的教养才好。”
“唔——善儿,你总是太过心善了些。怕是这平南城的世家,此刻都看着你,看着她们呢,罢了——母亲晓得了。”
白氏按了按颞颥,如今儿大不由娘,这两个郡主的教养,可比这贪墨之事,还麻烦的很。
白氏本就不喜两人,且若是亲近了,怕是有心之人以为善儿有不臣之心,无论是真情假意,总能生出祸害!实在不是上上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