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晚上夜戏的道具,暮晚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盒饭了,她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皱了皱眉,想着家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即食的东西,今天要想早点回家肯定是不能够了。
“哎哎哎,过来领咖啡啦,每人都有份哈……”
一阵吆喝声传过来,暮晚抬头看了一眼,一个女人正劲头十足的在一个小推车后面卖力的吆喝着,剧组的人陆陆续续的朝那小车走去。
“走,领一杯去,要入冬了,晚上还怪冷的,喝一杯热的暖暖身子。”旁边一个小姑娘拍了拍她的肩,问她要不要喝。
小姑娘是个新来的画妆师,初学的,就跟在后面打打杂什么的,跟暮晚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平时也就她愿意跟她多聊两句。
“不用了,你去吧。”暮晚按着胃蹲坐在一旁,她现在胃疼得厉害,咖啡下去估计能直接要了命。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小姑娘一边往包里放东西一面抬眼看她。
暮晚笑了笑,“没有,就是太累了,想歇会儿,不想动了。”
“听说今天得拍到十一点呢,还有两个小时,慢慢熬吧。”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欢快的往小推车那边跑。
暮晚摇了摇头,拖了把折叠式的小凳子过来抵在胃那个地方,这胃病是在狱里的时候染上的,刚开始去的时候掌握不好时间,吃饭总是太慢,没吃几口就叫放碗了,她这完全是被饿出来的毛病。
正迷迷瞪瞪准备眯一会儿,眼前猛的一黑,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亮,她轻眯了眼抬头往上看,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她面前,背后的大片灯光被他挡了个全,除了一大片阴影什么也看不见。
那人没说话,递了杯咖啡过来。暮晚愣了一下,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剧组里的同事。
她跟剧组的同事关系都挺一般,大家都是见风使舵的主,自从上次徐嘉颖的钉子事件过后,剧组里原本还能跟她说上两句话的人都跑光了,除了那个长得凶但心地还算不错的王导。
她不确定的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接了过来,“谢谢。”
那人没说话,在暮晚接过咖啡握在手里的时候慢慢蹲了下来,身后的灯光因他的动作一点点照射过来,暮晚这才渐渐看清了眼前人的脸,随后便拧紧了眉。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来人打量着她,勾着唇角微微笑。
暮晚没说话,唇角抿得死紧,一双眼睛跟比大小似的瞪着面前的人,握着咖啡杯的手也紧了几分,满满的咖啡瞬间从盖子里溢了出来,烫人的液体顺着虎口一点点滴落下去。
“啧啧啧,这么激动?”那人顺着她的手往下看,脸上一直挂着笑,“怎么突然就不笑了?刚跟人聊得不挺愉快么,怎么换个人,就笑不出来了?”
暮旬死死的瞪着他,听进耳里的话像一阵阵刺耳的摩擦般让她皱紧了眉,浓浓的咖啡味儿从杯盖里冒出来,弄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只觉得一阵阵恶心感袭上心头。
“顾先生,”暮晚拧着眉狠狠吸了一口冷气,“我现在状况不太好,您最好离我远一点儿。”
顾淮南一怔,随即便轻笑起来,“怎么,你这算是威胁么?”
“不,是忠告……”暮晚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咖啡杯就跟长了脚似的猛的脱手往前面偏去,顾淮南似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尽也没往后躲,就那么蹲着被一杯咖啡浇得满裤脚和鞋面都是。
“你……”顾淮南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蹲在一旁干呕不止的暮晚没了语言。
暮晚吐得脸色发白也没吐出什么来,中午十二点吃了点东西后就没再进食了,饿了这么久胃里的残渣都被消化得没影儿,呕了半天也就吐出些黄胆水来。
本想出口伤人的话在看到暮晚惨白的面容后倏的止住了,顾淮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时尽忘了刚才被泼的事。
暮晚淡淡的扫了眼他的鞋面和裤腿,冷笑着开口,“看来我的忠告并没有让你幸免于难,不过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我一看到你就控制不住的恶心,所以咱们最好不要再见了,免得再吐你一身就不好了。”
顾淮南垂在两侧的手因她的话而气得微微发抖,原本因看到她惨白的脸色而稍显缓合的怜惜之情被这迎头一盆冷水浇得烟消云散,“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是特地过来见你呢?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三年的时间还没让你看清局面吗?还是你还如往常那般天真,以为世界还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