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葬骨失笑,想来也对,他们身在局外被息泽挽强行算计进来,为什么不怪呢,可这其中也有他们自己的责任,花问海心志不坚,受了息泽挽的蛊惑,这能怪谁?花非卿自诩局外人,隔岸观火,走一步算十步,这又能怪谁?花葬影多疑,败于夙兰宸之手,受了侮辱,这又能怪谁?
也许,这些都该怪他的吧。
花葬骨抿了唇,往花非卿的怀里缩了缩,以他如今的情况,思来想去,能找的也就只剩下那一个人,也只有他会出手帮他了,帮现在的他。
“到了以后,你可别动手,伤了他可就没人替我治病了。”
无涯之涯近在眼前,花葬骨还是没忍住叮嘱了花非卿一句,时间不多,他必须赶在薛槐之前回去,有些事该瞒还是要瞒着的,前科很多的花葬骨一点都不担心薛槐恢复所有的记忆后,找他秋后算账,他自己的命他清楚,活不到那时候的。
“啧啧啧,每次见你都这么惨,该不会是你和我这无涯之涯八字不对,以后还是少来为妙啊。”
故友来访,息泽挽备了最好的茶,连息凝香都拿出来了,如此热情待客看的花非卿目瞪口呆,花葬骨也不客气,凑到息凝香的香炉旁深深地吸了一口,身体的不适得到了舒缓,这才坐到息泽挽给他准备的位置。
“可不是嘛,每次找你都遇不到好事,这次我也是有求而来。”
“求?我的规矩你知道,一命换一命。”
“当然,夙九的命你可满意?”
“哈哈,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狠毒。”
“狠毒?和你相比,我还差着呢。”
花非卿看着两人莫名奇妙的对话,完全不能理解,只是看到息泽挽的脸色变了几变,起身,并指为剑点在花葬骨额头,过了许久,花葬骨睁开眼,除去那只眸子依旧灰沉,周身的气势已经不一样了。
“迫不得已,应你之诺,我定不忘。”
花葬骨扶着摇摇欲坠的息泽挽躺回床上,受了息泽挽半身修为,现在他虽不说在天道面前有一抗之力,自由出入极天关不成问题,他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取回来了,只是受时间和修为的限制拖到现在,想来他也快等不及了吧。
“琥珀琉璃在花问海手里,夙九动了手脚,你且小心。”
说来可笑,他们本该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却意外的惺惺相惜,成为挚友,互相算计,却又在生死关头施以援手,还真是复杂难懂的关系,息泽挽说完收回了抓住花葬骨袖子的手,翻个身,疲惫的闭上了眼,夙九回来又要恨铁不成钢的碎碎念了,那样也好,让他在余下的时间里多听听夙九的声音……
“他为何救你?”
“他替夙九抗下天谴,命不久矣,与我交易,换夙九一道保命符,稳赚不赔。”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花葬骨身上早已经没有了花十七的影子,花非卿觉得陌生也是正常,可是花葬骨从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他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又怎么会算好时间来和息泽挽做交易。
“五年前,或者更早一些的时候,息泽挽为了夙九逆天而行,沦为弃子,而那时我亦是另一枚弃子,你说将死之人何必死之人在一起会做出什么事?”
“不计后果的反咬一口,拼死也要将布局之人拖下水!”
“聪明,可是你只猜对了一半,要鱼死网破的人是息泽挽,将布局之人拖下水的也是他,我是被保全的那一个,只有我活着,天道才会有所忌惮,未来才会有翻盘的可能性。”
“为什么是你?”
“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今天的事你要替我保密,你知道倾天为什么选了你吗?”
“天道的眼睛!”
“走吧,该回去了,被发现可就不妙了。”
花葬骨没有再说下去,今日说的已经够多了,花非卿作为一枚暗棋,他的作用在不久的将来,而不是现在,提前与他说了,也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花葬骨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竟也会懂得顾及别人的心情,或者说,是花十七残留的感情在影响他吧。
花葬骨回到秋筑的时候,臣简已经把古籍整理好,重新翻阅了几本,花非卿失魂落魄的被火凤带走了,花葬骨目送他远去耽误了些时间,又顺路去看了看青龙,顺手喂了它一些灵果,好歹是神兽,混的太惨也不好看。
“你的情况已经不需要我费心了,今晚再叨扰一晚,明日我便回去了。”
“也好,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花葬骨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臣简翻书的手一顿,抬头看他,欲言又止,长叹一声,起身向外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心底莫名的冲动让臣简想要抓住花葬骨的手,不然他会后悔的,这是他的直觉。
“你,保重!”
“……保重……”
臣简走出很远,耳边才隐隐传来花葬骨的一句保重,带着释然和欣慰,无名火起,臣简敛起了从容,转身大步往回走,走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始至终,花葬骨并没有说要他留下,只是他的一相情愿,那些暧昧和亲密从来都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自嘲一笑,臣简转身,这一次,走得决绝,再没有回头,风雪覆盖了他离开的痕迹,花葬骨撑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伞远远跟着,跟了一路,送臣简下了山,直到看不见为止,花葬骨手里的伞仿佛有了重量,他已经没有了力气,松手的瞬间,一只手抓住了伞柄,花葬骨后退一步,靠进温热的胸膛里,闭上眼,把一切的情绪重新埋葬。
他不想让臣简回忆起一切,是他自私,可如果他的自私能护这人的一世安稳,便是负了天下他也甘之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