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亭长说什么时候开始,就是什么时候开始!”亭长仰着下巴,懒得看宁家的破院子,直接道,“宁大忠,现在本亭长正式通知你,你被征用了!三天后,到乡里的卫所报道!”
宁二叔心里一凉,脑袋空白了。
等亭长走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真的被征兵了!
会不会上前线打仗?
天啊!
高氏吓的当场就晕了过去,待醒过来,就抱着宁周氏的腿开始哭。
“娘啊,您快想想办法啊,可不能让大忠去打仗啊!”
宁周氏也是心里惶惶的,被她哭的脑仁疼,训斥道:“哭什么哭?大忠当兵也不一定去打仗,再说一两年就回来了!”
“万一被派去打仗呢?”高氏满脸是泪,“您忘了村里其余军户人家?那都死了多少男人了!大忠可是您亲儿子啊,你不能不想想办法啊!”
宁周氏叹气:“我一个老婆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高氏抓着她的衣服不放:“娘,您不是成日里说,你娘家侄儿在县里府衙当衙役吗?求他帮帮忙不行吗?这对人家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宁周氏有些尴尬的撇撇嘴,“我娘家侄儿只是个狱卒,平时连县老爷的面都见不上,哪有能耐帮这种忙……”
“只要他跟亭长说说就行了啊,又不是跟县老爷说啊!”高氏都快急疯了,“如果大忠出去了,我带个闺女儿子也都不活了!”
宁碧莲,宁白莲和宁文也跪在地上,呜呜直哭。
宁家其余人都站在门外,沉默的看着。
宁二叔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这回他一走,家里可就没法子了。
关键时刻,就连成氏也同仇敌忾起来,帮着说话。求老太太去找人帮忙。
宁周氏被一家人闹的脑子嗡嗡直响,加上也确实忧心二儿子的事情,只得说:“我知道了,先找人问问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吧。”
高氏这才高兴起来,一叠声的催促宁二叔去雇车。
宁二叔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耽搁,连忙去里正家里借了驴车,拉着宁周氏,一路直接去了县城。
还别说,宁周氏那娘家侄儿,还算有点良心,一听是老姑姑求着帮忙,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老姑啊,你别上火,你们乡的那个胡亭长啊,我正好认识。我找他说说去!”
“那可太好了!”宁周氏感激不已,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凉快碎银子,塞给娘家侄儿的手里,“这个你拿着,求人办事,也不能空着手,该买的东西,不能心疼钱。”
“老姑你放心,明天我就去一趟。完了给你送个信。”
第二天,宁家人正等的着急上火,终于等来了娘家侄儿周旭。
周旭一进门,就笑道:“老姑,这事儿啊,有点眉目了。”
“真的啊?”高氏大喜过望,连忙亲自迎着周旭进门,“您快进来坐坐,我倒茶给您喝。”
“不用了,我说句话就得走,衙门那里还等着呢。走不开。”周旭是个爽快人,“我就长话短说了,人家胡亭长说了,想要不服徭役,也可以。”
高氏大喜:“真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人家也说了,征兵是大事,他不敢徇私。宁家不是军户,如果不想服徭役的话,就得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