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间给老师住的宿舍,你也知道现在也没有几个老师了,看三爷爷的意思,要是复课了就让这几位老师教孩子,还是三爷爷有眼光呀。”
沈母说:“要是再有红卫兵来抓人怎么办?”
沈父说:“田支书说他们家爱国跟几个红卫兵头目关系很好,咱们这么大一个公社也就爱国跟另外一个孩子被毛主席接见了,在红卫兵里面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要是再有来抓人的爱国就会先得到通知,到时候让田支书出面交涉就行了,田支书身上的伤可不是白受的,这十里八庄的谁不知道田保根是战斗英雄?”
沈母沉默半晌,说:“省思,当年你非要回来劳动改造我还不是很理解,这几年我理解了,咱们沈家村有这些能人坐镇咱们家得少受多少折磨呀,别说别的,光说我这身世……”
沈父说:“悦然,这些话可千万不要在孩子们面前提起,咱们俩成婚这么些年,你又在沈家村住了这么多年,你就是沈家村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问,你就这么说!”
黑暗中的培茵听着父母低声的话语,心里暗暗思衬,看来,自己的娘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呀。
几位教授没几天就搬到小学校去住了。
沈家村的小学校是田支书上台之后专门盖的几间青砖大瓦房,后来的十几年慢慢的增加,现在一溜五间青砖瓦房,一个大院子,院子的南边又盖了几间老师的宿舍,沈家村小学是附近硬件最好的小学,也是规模最大的,田支书暗地里给每个上学的孩子补贴粮食,更不用村里初中高中的孩子不下地都能有一半的公分拿了。
搬家的时候田支书找了几个劳力帮着把房子好好的粉刷了,打扫了,又招呼几个妇女,由支书的媳妇带着把几个老教授的被褥拆洗了,炕也支起来,村里专门买了炕席铺上,把几位教授住的房间收拾的珠珠瓣瓣的,当然了,人家田支书跟社员们说了,这几位老人家是来接受我们的再教育的,要是不把他们的生活照顾好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别说是受教育了,你能担得起那个责任吗?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沈家的二叔这边又有事情了,要不说生活呀,就是一出狗血剧,这边事情按下了那边又有事情出来了。
田支书家的姑娘一直爱慕这个培茵看不上的二叔,在培茵看来,沈二叔也就是人长得英俊点,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在农村属于过不好日子的那一种,但是沈二叔脑子灵活,文艺细胞比较发达,这在农村也属于凤毛麟角了,所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在培茵百般看不上的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的人是支书家的闺女田玲玲百般爱慕的人。
田玲玲最后被安排在县里的机械厂,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这在沈家村是头一份了,每天沈家村上工的人都会看见田玲玲青春靓丽的身影骑着崭新的大金鹿骑行在乡间的小路上,去往几里地之外的县机械厂上班。
支书以为,只要是自己闺女在厂子里上班了,眼界开阔了,认识的小年轻多了,就会把对沈省勤的心思放一放,这个沈省勤别看名字里带着一个勤,可不是个勤力的人啊,生产队的活计就没见他干过挣十个工分的时候,也就是一张哄大闺女的面皮,外带着会吹拉弹唱的,虽然工宣队有活动就能在村里拿十个公分,总归那不是一个让人踏实的人,不是自己理想的女婿人选。
可是,田支书的想法落空了,田玲玲在厂里上了几个月的班,对沈二叔的心思不但没有减淡,反而更加的浓烈,在田玲玲看来,那些眼高于顶的城里人一点都没有自己的省勤哥好。
天气渐渐热了,地里的麦子慢慢变黄,饱满的麦穗压得麦秆弯了腰,沈家村的老老少少这几天都很高兴,收成好了就能多分些粮食,家里的老人孩子就能多吃几次白面馒头,不管怎么说,只要有粮食就是有奔头的日子。
培茵已经能自己坐着了,过几天打麦子的时候奶奶她们也得去帮忙,这样的话,奶奶她们也能挣公分了。
培茵坐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嘴里乌拉乌拉的说着自己编的别人听不懂的儿歌,一边伸胳膊蹬腿的锻炼身体,奶奶把自己放到树荫下就去了不远处的省全大娘家,省全大娘前些日子回娘家,带回一大包袱的破布头子,让奶奶抽个空去挑些,好给几个孩子补衣服。
培茵正扭的高兴,听见院墙外自家二叔的声音。
田玲玲说:“沈省勤,咱俩怎么了,你说咱俩怎么了,你跟我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去我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