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话,这俩孩子自打结了婚就没消停过,好在是分家了,可也不能这么不消停啊,唉~~”
赵大娘脸色微不可见的红了,跟奶奶说:“大嫂子啊,以后我跟他大爷一定会好好督促着他们家老大,终于我那妯娌,只要是老大家的日子过好了就没什么幺蛾子了。”
爷爷这时候对赵铁柱说:“小河爹,一会走的时候拿着点我们卤的猪头肉,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嘴上也别缺的太狠了。”
爷爷是个话不多的人,能把话说到这里也是心里不愿意,谁家都缺吃少穿的,自己拿了那么多的肉是去给外孙们不身体的,谁知道被亲家连抢带夺的弄走了一大半,这是让他们留着过年的,孩子那一哭老人家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赵铁柱脸色更红了,搓着手站在炕前,一叠声的说:“哎哎,好好,我知道了爹。”
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很忙,赵大娘跟赵铁柱坐了一会就告辞回家。
赵铁柱前车把上还挂着用用油纸包着的一块卤好的猪头肉,推着车子跟自己的大娘往河边的小桥走。
赵大娘跟赵铁柱说:“铁柱啊,你是命好摊上一个好岳家啊,听大娘的,以后对你娘别那么大方,你娘啊说不好听就是瞎作蹬,人家小河大舅是个右派怎么了,这不是在村里改造吗,连毛主席都说只要是能改好的就是好同志,你娘还非得逼着小霞娘跟人家娘家断绝关系,就没有这么办事的。”
赵铁柱说:“大娘,我知道,我们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跟我娘分家了吗,以后啊我就跟小霞娘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孝敬我丈人丈母娘。”
赵大娘说:“这样就对了,大娘跟你说句实话,你们两口子呀就是太实心眼了,你们没分家看看你们大哥大嫂,特别是你大嫂,三天两头的不上工,哪里有这样过日子的呀。”
赵铁柱说:“我大嫂身体不好……”
赵大娘说:“要不都说你实心眼,咱们庄户人家哪里身体那么娇贵,也就是你们俩,你大嫂这是躲懒呢,过年算工分拿的钱是不是都在你娘手里?干活的时候他们不出力,花钱的时候都跟着一起花,再说了,你娘又是个偏心的,有好吃的都给大江,大娘不是在这里挑拨你跟你娘的关系,就是让你以后的时候对你娘还有你大哥那里手紧一点。”
赵铁柱说:“大娘,谢谢你,这些我都知道,我原想着都是一家人,算的太明白了伤和气就不好了,再说我多干一点就有了,谁知道我娘她……”
赵大娘说:“你知道就好,小霞娘是个能干的,你们俩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送走了赵铁柱,奶奶跟爷爷说:“当初咱们真不应该看在你跟铁柱爹的份上就把闺女嫁给他们家。”
爷爷说:“老赵是个好的,谁知道他媳妇是个这样的,好人不长命啊,老赵多好的人,这都走了好几年了。”
当年璇姑姑嫁到赵家是因为璇姑姑的公公跟爷爷是多年的好朋友,在爷爷奶奶看来,有赵铁柱的爹在这里,哪怕是大儿媳是婆婆的远方侄女自己闺女也吃不了什么亏,谁知道老赵头早早的离开人世呢。.
奶奶说:“当年看着小霞的奶奶也是个爽朗利索的人啊,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呢?”
爷爷说:“算了,反正是分家了,只要是小霞爹娘不少了自己娘的养老钱就行了,以后两口子一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腊月二十三,小年,因为破四旧也没有放鞭的,也没有送灶王的,一家人悄没声的吃了点稍微好点的饭就当是过了小年。
过完小年家里就忙开了。
一年到头的就年底下有点时间,家里的卫生,床上的铺盖,该打扫的打扫,该拆洗的拆洗。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四一大早,沈父带着几个孩子把屋里的桌椅板凳还有炕上的被褥都搬到院子里,把笤帚绑到长木棍上,里里外外的清扫了一遍,最后还在屋里放了一个大鞭,培茵觉得屋子都真的晃了晃,沈父说这样就能把屋顶扫不到的灰尘震下来。
于是,这一天此起彼伏的“砰砰”声响了很多下。
滴水成冰的,二十五是个大晴天。趁着一个好太阳,三位奶奶跟沈母一大早的就烧了几锅热水,把家里的被褥都拆了,里面的棉花拿到太阳地里好好的晒晒,拆下的棉条放到热水里仔细的用皂角粉洗干净了,于是,院子里就挂满了拆洗干净的床单被罩,走过去,在寒冷的空气里还能闻到皂角粉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