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茵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沈母还有奶奶,喊了一声:“奶奶,娘。”声音好像蚊子在哼哼。傍晚十分,屋子里的光线暗暗地,一道瑟瑟的斜阳穿过窗纸照
到了炕边的墙上,奶奶跟娘的脸就沐在那到斜阳里,脸上的惊喜在这淡淡的斜阳里看着格外的温和。
奶奶惊喜的说:“哎哎,奶奶在这呢,奶奶在这呢,培茵来喝点水吧。”
培茵想着满脑子那些刺眼的红色,问奶奶,“爷爷?”
奶奶说:“你爷爷被枪伤了,去医院看了就回家养着,现在在北屋呢,培茵啊,你都睡了三天了,奶奶差点被你吓死啊。”奶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培茵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爷爷只要是没事就好,当时看到爷爷躺在地上,身上还有那么多的血,还以为爷爷受伤很重呢,只要人没事就好。
后来,培茵才知道,那个冯卫东虽然身上有枪,但是水平非常的有限,当时场面有些混乱,他想朝天开一枪震慑一下,谁知道打开保险之后枪走火了。爷爷呢,一直注意着冯卫东的动作,看到他拿枪的动作就知道要坏事,院子里这么多的人,伤着谁都不好,爷爷当年也是拿过枪的人啊,通过冯卫东的动作就知道枪要朝
哪边走火,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自己挡了过去,子弹是擦着爷爷的右胸膛过去的,所以培茵看到爷爷的胸口有血还以为子弹是射过去的。出了这个事,虽然最后没有出人命,但是西平是当年有名的革命根据地,于是很多当年敌后武装的积极分子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给上面反应情况,军民雨水情啊,那些在
这里待过的部队谁没有被当地这些人帮助过?庄户人家都实在啊,直接就说,我们当年为了革命的事业那也是出人出力,不说是抛头颅洒热血,可是我们终归是用我们自己的力量为了新中国的建设作出了贡献啊,人
家沈家村那可是有名的支前村,沈老爷子当年把家产都捐给咱们的队伍了,当年没有死在小日本手里,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这是多么的让人心寒啊。意思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反应的人多了,上面的有关领导就重视起来,于是沈家的危机也解除了,再后来,李仲煊瞅着机会就给部队的领导们打报告,硬是把右派崽子的沈培军要到了自己的部队,田支书一看,就跟县革委会的人打申请,于是,沈培田跟培芝上完了小学之后还能继续学业了,爷爷听到这些消息非常的高兴,觉得自己的这
些付出是应该的。再后来,培茵才知道,那天早上从县革委会打过来的那个电话是个预警的电话,齐向南曾经偷偷的跟沈父说,自己知道那个打电话的人是谁,因为他的声音自己非常的熟悉,等到齐向南说了个人名,沈父心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也算是当年沈家的熟人,估计是想用这个方法告诉自家的人,冯卫东已经带着人马动县里出
来了,你们赶紧的该躲的躲起来,该藏的藏起来。培茵人小,但是思绪太多,又加上那天早上抱着弟弟跑来跑去的出了几身汗,李大夫说最主要的是培茵被爷爷的伤吓着了,这才高烧不退,奶奶听李大夫这么说,就觉得
培茵是吓掉魂了,培茵听到的仿佛低吟一般的喊自己的名字就是奶奶偷着给自己叫魂,这个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叫魂可是封建迷信呢,要是被人知道了得被批斗的。培茵养了好些天才能下地,毕竟还是小孩子,李大夫嘱咐一定要好好的养着,万一伤了根本以后再想补回来是很难的,所以沈母跟奶奶就拦着培茵一直躺在炕上,直到身
体好的差不多了这才让下炕去爷爷屋里看望还在养伤的爷爷。
爷爷的年纪在那里,这次受伤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但是已经不能恢复到没受伤的时候了,以后的大烟袋是不能再抽了。
爷爷伤在肺部,虽然还没有到深秋的时候,但是却披着棉袄腿上盖着被子靠着被子坐在炕头上。
看到培茵过来,爷爷欣喜的招了招手,培茵脱了鞋子爬到爷爷的身边,也把腿伸到爷爷的被子底下。爷爷看了看脸色白的仿佛透明的培茵,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孙女心思太细,又实在是怕自己家里的人有什么事,那天早上看她跑来跑去的这次的事情把孩子折腾的实在是
够呛啊。爷爷很高兴自己的小孙女能一直这么为家里人着想,当时培茵一再的劝自己去外面躲一躲的时候,自己是非常的感动的,当时就想着,就算是死了,能有这样好的孩子,
自己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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