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丫头,竟然还嫌祖母碍事,祖母走就是。”柳老太慈和地笑着离开了灶房。
腊肉切好后放一边,柳清妍拿着剥好的蒜瓣切成了细细的蒜末。
第一道菜做凉拌黄瓜,黄瓜拌好后腌一下才有味。
没有辣椒油,拍好的黄瓜放一勺辣椒面和蒜末上去,再加几颗葱花,烧热一勺豆油淋上去“滋滋”作响,香味飘满了整个灶房,引得清芷不停的吸鼻子,再加些盐,酱油,醋细细拌匀,便好了。
清芷嘴馋,忍不住跑过来夹一块尝了,连声说好吃,吧唧几下嘴,回味似的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比大伯娘做的好吃。”
得了清芷的赞赏,柳清妍心里得意洋洋,又塞一块进她的嘴里算是回报,顺便自己也尝了一块,虽然没有鸡精,味精等调料,但胜在黄瓜新鲜且嫩,脆脆地十分爽口。
接着,姐妹二人继续合伙做饭。
乡下的傍晚,当晚霞渐渐退去后,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织在一起,使墙头屋脊,树顶和村口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平添了几分奇妙的气氛。
伴着暮色,在外干活的村人们扛着农具纷纷往家去。
迎着朝霞出门,晚霞伴随归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淡恬静。
等谢氏放下针线活来到灶房,饭菜皆已做好,虽是几个家常小菜,但那颜色搭配的相得益彰,刀工火候也比自己丝毫不差,让人垂涎欲滴。
原以为闺女只是心血来潮,做出来的饭菜能勉强入口就不错了,没想到做得如此之好,心里暗自高兴不已。
不一会下田干活的老爷子和柳博裕回来了,谢氏领着柳清妍和清芷摆饭。
“爹,娘,今天齐嫂子来过了,问咱家今年要几头猪崽,儿媳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爹娘示下,我明天好去回了齐嫂子。”谢氏一边摆碗筷一边向公婆说起今日下午的事。
柳老爷子摸着胡须沉吟了一下,道:“往年咱家只抓一头,今年就抓两头吧,一头预备着给清伢子请客用,一头留着过年再杀。
“是该预备着,我今日也多孵了两窝小鸡出来养,免得到处去买也能省下些银子来。”柳老太笑眯眯道。
“还是老婆子你会当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柳老爷子赞道。
“爹,咱家现在也不缺棉衣棉被用,剩下的老棉花还有好些,不如今年就不种棉花种红薯,这红薯、红薯藤用来喂猪、喂牛都行,也省不少的粮食。”柳博裕建议道。
“老三说的有道理,等这两天田耕完,咱就去买些红薯秧子来种上,咱村应该有卖红薯秧子的。”柳老爷子一锤定音。
谢氏正麻利地给各人装饭,“那我明个去回齐嫂子咱家今年要两头猪崽。”完了又特意加上一句说:“今儿的饭菜可都是妍儿做的,爹娘你们尝尝看。”
“噢!”老爷子大感意外地瞅了瞅柳清妍,搛了一筷子韭菜炒鸡蛋放进嘴里。
柳老太笑着对老爷子说:“我今儿看了妍丫头做饭的手艺,竟比我这个做了几十年饭的老婆子还要好,咱妍丫头就是心灵手巧。”
“祖母,我烧火烧得也好。”清芷不乐意了,心想这做饭我也有份啊,怎么不夸我。
“好,芷丫头也心灵手巧,以后跟你清妍姐好好学做饭。”柳老太摸摸清芷头发,慈爱地笑道。
“好。”清芷爽快地答道,做饭她乐意啊,做饭可以先吃。
老爷子尝完韭菜炒鸡蛋,又每样菜尝了点然后说:“以后灶房的活计该交给妍丫头了,你们婆媳两个都比不上。”
“那我可得多想些好吃的菜式出来。”柳清妍见机行事,把心中酝酿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次日早饭后,谢氏收拾好家务出门知会齐嫂子去了,回来的时候捎带着一只仔鸭,早上见柳清妍胃口好,就想着加个菜让闺女多吃饭。
柳清妍练了半上午的字出来帮谢氏做中饭,择菜、洗菜、烧水烫鸭子。
拔鸭毛的时候清芷蹦跳着从外面回来,于是两人蹲在一块拔鸭毛,嬉闹中弄的鸭毛满天飞。
柳清妍自请掌勺,剁鸭子时想起了八宝填鸭、盐水鸭、北京烤鸭还有啤酒鸭来,不由得直吞口水,但是以这里的条件是做不出来的,也只能想想罢了,只得去灶房角落的大泡菜坛子里,掏个酸萝卜出来做酸萝卜血浆鸭。
铁锅用旺火烧热倒入油,烧至七分热,将切好的姜、葱、蒜、干红辣椒倒入炒出香味,再放入鸭肉合炒。
血浆鸭的关键在于宰杀鸭子时刀不离血管,让鸭血顺刀流入碗内,然后用筷子搅拌免让其凝固,否则做出来的只是一盘普通炒鸭肉,而不叫血浆鸭了。
鸭肉炒至汤汁将干时,淋入未凝结的鸭血快速炒动,让每块鸭肉都粘满鸭血,最后加胡椒粉略炒几下出锅,淋上香油即成。
此菜出锅,鸭血褐黑程亮,黑里透红,肉却鲜嫩,咸鲜适口,佐酒下饭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