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心下稍安,这会儿更是下了决心要提醒官莞了。言清看着楚天泽目前的态度,只要她的提醒不要太过明目张胆、不让楚天泽太丢面儿,言清相信楚天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的。毕竟,他也不想真的一直和官莞这么僵持下去吧?正好他此刻心下郁闷也拉不下脸先主动和官莞说,她出声同官莞提个小醒也化解了尴尬。
言清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也不再犹豫,微敛了敛神,目光重新对上了官莞的。言清这一集中回注意力,这才发现官莞一直保持着先前疑惑不解的神色望着自己。
官莞可不是一头雾水吗?她看得出来言清似乎是有话想同她说,可待她等着她继续时,她却是一脸纠结无奈地躲开了眼神,半晌也没说话。官莞自然是不由更好奇也更疑惑了,是以一直等着她说话,倒是一时也把方才等着楚天泽回应的揪心抛到一边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到言清回过神来,官莞自然更是好奇地望着她,等她说话了。
言清见这情形,自然是再没有耽搁下去的道理,这么让官莞等着她说话,言清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原本言清还在考虑应该用怎样的方式提醒官莞,可以既让官莞明白她的意思,又不至于提醒地太过明目张胆而扫了楚天泽的面子?是用直接说的呢,还是用动作手势或是眼神比划?然而,这会儿言清是顾不上这许多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多费工夫去想该如何提醒好,她能尽快并尽可能准确地给官莞提醒也就差不多了,相信楚天泽不会太较真的……
言清决定直接用说的方式提醒官莞。深吸了口气,言清对着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的官莞低声道:“官美人,皇上并不是因为您以为的‘无理取闹’郁闷、生气的,您别再提这个问题了……”
虽然言清用直说的方式提醒已经很明显了,可言清还是知道尽可能小声些的,好歹装装样子表示自己绝对不是不顾皇上的颜面的。当然,言清说的过程中也有悄悄地瞥一眼楚天泽的方向,至少他目前没有不满的意思,这让言清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是看官莞能不能明白她的提醒了,言清觉得自己已经说得有够直接、不能更明显了,官莞应该不会听不出来吧。
事实上是官莞听完言清这话,着实怔愣了好一会儿。言清把话说得这般明显,官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了,只是,官莞却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首先,言清会这般大着胆子不顾规矩地好心提醒自己,想必也是言清做过分析判断得出的结论,官莞自然是觉得言清的话可信的。只是,若是楚天泽真不是因为她无理取闹的吃醋与没规矩的行事而郁闷生气,那又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楚天泽方才延续到现在越发难看的面色并不是官莞的错觉,官莞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混乱、迷茫了,对于言清的提醒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言清见官莞只怔愣地望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由有些着急,也不知官莞到底是还没明白她的意思,还是不相信她的话,亦或是在想着该如何面对楚天泽。总之,言清看官莞沉默,看着官莞与楚天泽这么一直僵持着,着实无法放松。微顿了顿,言清望着官莞,紧着眉头一脸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官美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您相信奴婢。您换个话题同皇上聊吧……”
当然,言清虽然想帮着二人解开僵局,可这后半句建议说得还是极度小声,毕竟如果连建议都提得太明显,那真的是太不把楚天泽放在眼里了,是以言清对着官莞几乎只是做了口型。言清只希望官莞梦听进去并相信她的话,最好也能采取她的意见行动,尽快化解眼前尴尬的僵持局面。当然,如果官莞自己有更好的办法化解僵局,自然也是再好不过的。
官莞见言清这般严肃认真地同自己说,心下虽然还混乱迷茫着,可莫名地就是被言清的态度说服了,选择相信她。是以官莞这会儿索性摒除了自己脑海中的各种猜想与顾虑,决定完全相信言清的判断与建议。大致打定了主意该如何做,官莞对着言清淡笑着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感激。
言清见官莞终于点头了,想着她应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打定主意了,这心里的石头才算放下了。看着官莞忙也不迭地点了点头回以略显轻松的微笑。
官莞缓缓地将头转回楚天泽的方向,微顿了顿后抬眸望向了他。在自己的目光望向他的瞬间,楚天泽也似立即便察觉到,也睁开了微阖的眼眸对上官莞的。官莞乍一触到楚天泽这略显凌厉的目光,不由心下一紧,莫名便升起了一股心虚。官莞自然看得出楚天泽的脸色仍旧不好看,定是还是不满郁结的,官莞突然更觉得有些尴尬了。照着言清的判断,楚天泽并不是因为她心中所以为的原因而不高兴的,那也就是说她方才又单方面误会了他那般久,也怪不得这男人的脸色会这般难看了……
尽管面对这样有些凌厉的楚天泽,官莞心下难免紧张慌乱,可官莞也知道自己是必须面对的。深吸了口气,官莞抬眸望向楚天泽,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低声支吾道:“皇上,可能是嫔妾理解错了您不高兴的原因了,还望皇上别见怪……只不过,嫔妾仍旧没弄明白,如果皇上不介意的话,您能告诉嫔妾您……您为何不高兴吗?”
官莞说这番话时几乎可以说是半闭着眼说的,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楚天泽的眼神,在他那样迫人的视线的压力下,官莞觉得自己着实没法好好说话。可官莞也知楚天泽最不喜的就是她拿着脑袋对着他,他本就不高兴了,官莞自然不会犯这样的傻去惹他更不满。是以,官莞这会儿也只能这样明面上望着楚天泽,实际上晃着模糊的视线同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