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至于又引发了怎样的轩然大波,都与庄祁没有关系了。观音大士剥去他的欲念,又剥去他的一层记忆,庄祁从此在忘川上承受着日复一日的苦楚,等待着千年后彻底褪去魔力的那一天。
小岛上、山洞里,时空依旧凝滞着,强大的力量在庄祁体内激荡。邪灵是当年的欲念,康釉蓉心脏里封印的,则是被剥去的记忆。而现在,三者交融。
庄祁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
静待几秒,他知道了这是他的深层意识。毫不意外,邪灵出现在他对面,并第一次,化成了庄祁的模样。
两人一模一样,仿若镜像。
“等你许久了。”邪灵道。
“我?”庄祁一挑眉。
“不不不,不是‘你’,是这副身子。”邪灵解释道,他凑近庄祁,做出要拥抱的姿势,伸出了胳膊又收回来,满足地上下打量,“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啊。”
“你以为我会让你为所欲为?”庄祁眯起眼睛,对着另一个自己说“你”很是奇怪,可是邪灵不这么想,“你只是身体,我才是灵魂,只有我回来,才是正确的。”
庄祁沉默。邪灵经过千年,又吞噬了诸多魂灵,早已经是独立的魂体,拥有独立于他的意识,即使邪灵源于当年他的欲念,如今他们早不能共存在同一副驱壳中。
“来吧,魔界还在等着我们。”邪灵笑着,血红的瞳目正视庄祁黑白分明的眼睛。
“魔界早已消亡。”庄祁道。
“真的吗?”邪灵反问。
邪灵太过于胜券在握,太过于胸有成竹,让庄祁皱眉,但真正让庄祁焦虑的,是他感受不到龙渊的气息。
“没有用的。”邪灵像是洞悉了庄祁的每一个想法,“龙渊已经不受你控制了。”
指尖渐渐发麻,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变得越来越沉重。庄祁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很快,眼皮都不受控制,视线固定,变得僵硬。邪灵配合他的姿势,凑到他眼下:
“来吧来吧,魔尊大人。”
邪灵抬起手,庄祁感到眼皮更加沉重了,意志也消沉,像踩进了棉花了,渐渐地,缓缓地,沉了下去。
“嚓”的一声脆响,是康釉蓉碎成纸片后发出的。
时空重新流动,张先敏的眼皮颤了颤,清醒过来的一瞬间从地上一跃而起。飓风停下,血水落雨一般哗啦啦砸下来,正好砸了个劈头盖脸。张先敏回头看庄祁,见他独自站在座台上,含着嘴里的血沫问他:“邪灵呢?康......”
庄祁转过头,声音暗哑,充满胁迫和魅惑:“谁?”
“邪灵啊......”张先敏顺着他的话回答,身体先一步意识到了不对劲,迅猛地向一边闪去,躲开了庄祁的攻击。“我靠啊,你脑子进水了?”
邪灵无畏地一撇嘴,庄祁的身子让它不适应,它抬起胳膊,舒展懒腰,好比公园里晨练的大爷大妈一样自在轻松。骨骼舒展时发出“叭叭”的脆响,让它的心情空前好了起来,目光落到张先敏身上,计上心来。
循着脑海深处的记忆,邪灵摊开左手,右手食指为刀,在左手掌心轻轻划开一道血痕,取出了龙渊剑。龙渊的鸣啸声让它兴奋,持剑向着张先敏,邪灵学着庄祁的样子温和一笑:“先拿你试试吧。”
“你丫的。”张先敏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庄祁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让他不爽,刚想呛声,龙渊的剑气便到了眼前,划过他的面颊、也划开了他的肩膀,脖子上也绽开一道血口。
邪灵歪歪脖子,拎着龙渊剑,有些遗憾:“不太灵敏啊。”
“我凸(艹皿艹)@#¥%......”张先敏破口大骂,不知道庄祁突然抽的哪门子疯:“庄祁你还自诩多厉害!这就被邪灵夺舍了?!真是看走眼了!那谁还天天夸你......谁?!”
张先敏堪堪躲过攻击,不妨身后有人拽住了他。
“林稚秀?”张先敏对上林稚秀的眼睛,脱口就是一个“滚”字。
林稚秀才清醒过来,身体也没有恢复,被他甩开后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又拽住张先敏,“背上大师,我们走!”
“凭什么我背?”张先敏一怔,又道:“凭什么听你的?你现在又是什么东西?”
“蠢货。”林稚秀不欲多言,半托半抱拉起天怡大师,就往外头跑去。
“搞毛啊。”张先敏回头,庄祁像是发神经一样,突然握住龙渊一动不动,表情不停变幻,左手按着右手,自己再跟自己较劲。
“他怎么了?”张先敏跑在林稚秀身边,托起天怡大师的另一只胳膊,架到肩膀上。
“化魔了。”林稚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