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就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细微如猫叫的声音:“娘……”
随着一声闷响,玻璃上顿时被溅上了大把大把的血,一点一滴,顺着玻璃流下来。
猝不及防,那原本应该在屋子中央的女人窜到了玻璃前,身形被放大了许多,一张脸紧贴着玻璃。
那玻璃不太透,瘦女人只能依稀看见看见她那血盆大口,还有……没有眼珠子的两只眼眶!
“吱呀……”
突然间,正房的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阴风阵阵。
屋里没有出来任何人,但连接前后院的走廊尽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长发凌乱的白色影子。
“我的孩子……孩子……”
“咯咯咯,娘亲!”
瘦女人再也坚持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孩子不懂鬼是什么,但害怕血,早就趴在自己妈妈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再也不敢探头出来看了。
天大亮了。
“吱呀……”
两家人试探着打开门,仔细查看着后院。
他们所有人都是一夜未眠,每个人的眼泪都布满了红血丝,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略显杂乱的后院里,却没有昨晚的一丝痕迹,就连之前下的那场血雨,也没有在人世间留下它的任何足迹。
“轰——”
大门突然开了,所有人都往前院看去:是袁芃芃。
胖女人昨天晚上看见袁芃芃出去了,她急切地跑过去,问道:“你昨天晚上回没回来?”
被问的人一脸莫名其妙:“回来干什么?我没回来啊。”
胖女人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毕竟大门开关的声音那么大,如果人回来了,她肯定能听见的。
“对了,正屋,正屋!”昨天晚上勉勉强强透过门缝看见了一点的她,还记得那个女人是在正屋的,“正屋你是不是没锁?”
“问的这都什么呀?”袁芃芃一脸嫌弃地把扒着她的袖子的胖女人往下扯,“正屋我一直都是锁着的呀。”
“可、可昨天……”胖女人说到一半,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恐惧,“正屋,开了。”
“怎么可能!”袁芃芃嗤笑道,“我用的可是最结实的锁!”
“可是……”胖女人还要再说,却被她家男人拉住了。
“没事,没事,我家这疯婆子又发疯了,给你添麻烦了。”男人赔着笑道。
袁芃芃越过他们俩,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不用了,”还是胖女人家的顶梁柱,“你学习那么忙,忙你的就行,没啥大事。”
袁芃芃半疑半信,但平时和他们的关系也不算好,也就作罢回屋了。
“你干什么!”瘦女人的男人还想让袁芃芃把人帮忙送到医院里,帮着掏一笔钱呢,这下子,都泡汤了!
“你们傻不傻?”胖女人家的男人姓李,平时人家都叫他李癞子,此时的李癞子脸上满是算计,“怎么能告诉她这个事儿呢?”
“咋不能说?这是从她的正屋里传出来的事,得让她负责啊!”拆他台的是他自家的婆娘。
“说你傻你还真的把脑子当摆设!”李癞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是赶紧搬走!摆脱这个鬼地方!你们说,哪里有比前院那小丫头更合适的下家呢?”
胖女人恍然大悟:“对对对,咱得赶紧搬走,可别住在这里了!”
“为了不让她压价,咱们绝对不能让这事传出去,要是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是在教训孩子。”李癞子想的很仔细,“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这房子也就卖不上价了。”
剩下的两人纷纷点头。
此时的袁芃芃心情又舒爽又有些担心:说实话,昨天看到那些无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的确挺爽的!
晋粒飞到她面前:“挺爽的不就好了?咱们很快就能拥有整个的房子啦!”
“我是觉得,咱们用的办法不太对。你拿土匪的方法去对付土匪,你不也就和土匪没啥两样了嘛!”袁芃芃的两道眉毛都快纠结在一起了,“而且,那个孩子跑出来,他妈也不管不顾地跑出来护着他的时候,我挺感动的。”
“那是天性,”晋粒不以为然,“不过你要是换了她女儿看看?我保准那女人会和她男人一样,把门关得死死的。”
“而且话不能像你刚才那么说,土匪是土匪,他们主动抢人家东西,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但你可从来都没有主动招惹过他们,就算是那买卖没谈成,咱也没干什么事儿不是?”
“你看,反而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损害你作为一个公民的正当个人利益。你这只是正当防卫,跟他们的性质可不一样。难不成只许他们打你,你就在那里傻站着,任凭他们打?”
“哎呀,我就纠结一下嘛。只是看了那瘦瘦的女人的行为,有感而发罢了,我又没说要后悔。他们干了那么恶心我的事,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