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起来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我山南也有一批彪悍的铁甲兵,足以拖你们一阵!”
“话既然说开了,确实没有兜圈子的必要!”云韩仙的声音低微却坚定,根本不似重病缠身,“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设计周全,不必费太多兵力就能将翡翠拿下,对付你寥寥无几的铁甲兵实在绰绰有余,再说有林江等人悉心经营,铁甲兵内乱已生,你未必指挥得动,你信是不信?”
本想给她个下马威,没想到自己碰一鼻子灰。阴卫离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顿时涨得紫红,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只怪自己太过相信这个女人,眼睁睁看乌余坐大,甚至亲自相帮,让这个女人有命嚣张到今天,甚至威胁山南。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听到王后亲自带着孩子们涉险,明摆着看不得山南等三国安逸太平,可谓一石三鸟,桑黎和南越国主这才明白如今的乌余非同往日,人人自危,慌了手脚,一齐向他来讨主意。在乌余强大的经济活力冲击下,三国确实从中得到巨大实惠,只是没想到这个代价同样如此巨大,即使他早有心理准备,仍震撼莫名。
他强自镇定心神,避开尖锐的话题,闷闷道:“无论如何,孩子们是无辜的,你不能以一己之私,置他们安危于不顾!”
她正要开口,被水长天掩住了嘴,水长天正色道:“阴大哥,发生这种事情,我们比你更痛心。小懒的死,就是因为王后临出发前对铁卫下了死命令,定要保住孩子们,不信你随便找个铁卫来问。”
她低低啜泣,水长天长叹一声,将她拥到胸口,轻柔抚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阴卫离借孩子生事不成,无言以对,讪讪开口,“我信你不会打孩子们的主意,可是你如何保证我山南的和平?”
云韩仙厉声道:“那看你要真和平还是假和平!”
阴卫离眉头一挑,“此话怎讲?”
水长天蹙眉道:“假和平,就是大家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互相使绊斗狠,两败俱伤后强者胜。”
阴卫离几乎低吼出声,“你要强占我山南就直说,不要打着‘和平’的旗号惺惺作态!”
云韩仙不怒反笑,“真和平,就是我们开诚布公,好好谈条件,若要把山南纳入盘古帝国的版图,你要的是什么,我们能给的又是什么。”
阴卫离惨笑连连,“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云韩仙,你如此欺人太甚,难道不怕我使出百般手段,置你于死地!”
“你不会!”云韩仙定定看进他赤红的眸中,一字一顿道,“阴大哥,不瞒你说,我辛苦经营两三年,已将乌余变成烈性战马,勇往直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乌余齐聚天下有才之士,各种制度已上正轨,且推行得力,即使没有我,他们也一定会稳稳当当走下去,盘古帝国的建立,只在朝夕!”
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她停下来喘息一阵,声音渐渐低微,“阴大哥是我娘亲的故人,又于我有恩,只有我在,山南才会得到最好的条件,你说对吗?”
送出铁甲兵,她收为己用,送出质子,她不屑一顾,兴师问罪,她反将一军,阴卫离又气又恨,浑身几乎瘫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也不想说,干脆连形象也不要了,以手撑地,垂首不语。
怒火渐渐退去,只剩一片茫然,茫然过后,只有疲累,在骇人的静寂中,阴卫离仿佛感到自己的意识一点点飘远,有几个字终于冲出喉咙。
“我要山南自治与王侯世袭,百姓和乌余一视同仁,你答不答应?”
“没问题!”
那女子的声音有些喑哑,此时却如同一簇火苗,照亮了阴卫离眼前暗沉沉的天空。
目送阴卫离的背影远走,水长天回到屋里,热得脱去外衫上衣,赤裸着上身去灌了一大碗凉水,又倒了杯热茶送到云韩仙嘴边。
她拿出丝帕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柔声道:“怕热就别呆在这,要不你带我去怀素四处瞧瞧?”
他眼睛一瞪,气哼哼道:“别打这个算盘!我就是热死也要看好你!”
她连忙噤声,为他擦过一遍,将冰凉的脸贴在他胸膛。
他心头一震,捧着她的脸细细地看,下意识地用食指描画,她仰着头,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悄然而下。
“你总是这样……”他长长叹息,“这次是小懒,下次会是谁,你要我怎么放心!”
她突然高举右手,哽咽道:“云韩仙在此立誓,若再次以身涉险,置身边的人安危于不顾,天打雷劈!”
最后四个字被他用唇堵在口中,亲吻一气,他将她塞回棉被山里,连连喘气道:“太热了,铁斗怎么想出这么个治病的办法,热死我也!”
说话间,他已离开地炉老远,飞一般跑去开窗户透气。
她摸摸胸口手腕上凉气逼人的玉,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实情,让铁卫们暂且出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