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深算是第二次看见他这幅面孔。
之前苏珍颜接了圣旨进宫的时候,顾凌尘也是面色发狠,恨不得杀死容渊。
可那时候,时机并不成熟,即便是顾王府手上有众多军士,可顾凌尘还是隐忍着没动手。
更没有和他提议要反了容渊。
这两年来,也只是很耐心的等待着,可如今触及到傅轻染,顾凌尘他......
似乎连一刻都忍不下来。
顾凌尘瞥了一眼在床上坐着的楚惜,讥冷道,“楚惜,你捅了颜儿,却让傅轻染替你坐牢,你似乎还挺心安理得?”
浓稠嘲讽的意味。
楚惜膝盖曲着,脑袋也抵着膝盖,明媚的笑,“若非是你和苏珍颜联合做局—我不会入狱,傅轻染也不会为了我而顶罪。
终其,罪魁祸首是你啊。”
她的话让顾凌尘心脏狠狠一抽,抽的发疼。
半阖着眼帘,也想起了那日颜儿在城楼上同他说的话。
颜儿说,楚惜肯这么帮傅轻染,她们之间的关系定然很好,只要颜儿将楚惜关到牢里几天,有意无意的将消息扩散到全长安的人都知道。
那么,傅轻染定然会出现。
而颜儿需要他做的,便是将阿深支离长安,但他并不知道,颜儿是真的存了将楚惜弄死的决心。
让他将阿深带离长安,也不过是想在阿深回来之前将楚惜诛杀。
顾世子没什么耐心的快步走到容景深面前,由于情绪的崩裂,额角的青筋都显而易见,“阿深,到底有几成把握?”
“一成都没有。”容景深清晰的捕捉到顾凌尘面上的慌色,清晰的解释,“容渊收了楚将军的一半兵权。
再加上......”
“够了。”顾凌尘急不可耐的打断他,被雪映照的苍白的面色划过一抹苦涩,“即便是一成把握都没有,本世子也要拼上一拼。”
“拼?”容景深按住顾凌尘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他明显就是想将顾王府和宣平侯府一网打尽。
失败了,后果你能承担得起?”
若是败了—将会是血的代价。
顾凌尘眸光微凝,眸底翻涌着分无措,但更多的是崩溃之前的冷静,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似乎怎么做,都是错的。
但他无法去想象,再一次拥抱傅轻染冰冷的尸身。
楚惜说得对,是他直接害了傅轻染,导致如今无法收场的局面。
顾凌尘猛地一拳锤在墙上,直凿的手间鲜血横流,从指缝间慢慢淌落到地砖上,他却像是什么疼痛都感知不到一样。
喉头也仿似再也发出不了任何声音。
气氛瞬间陷入了僵持之中,楚惜眼睁睁看着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顺着墙壁滑倒在地,深深的无奈与疼惜在他身上交织着。
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极大的绝望之中。
就连旁人都能被他身上散出的绝望气息所侵染。
容景深深锁的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舒展开来,他喉结上下滑动,隐晦道,“至少现在,傅轻染还是安全的。”
因为,容渊需要用傅轻染同时吊着宣平侯府和顾王府—在他们未出手之前,傅轻染不会被发配边疆。
“不是你女人—你自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