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账簿砸的简尚书脸抽抽的疼,夹在里面的信件也簌簌的掉了下来,基本上都是他与自家胞弟绥侯的来往信件。
绥侯,手握重兵,封地是离长安千里之外的绥地,西接蛮夷,几乎是整个北昭的咽喉之地。
这些年,绥侯镇守绥地,为北昭数次击退了蛮族的铁蹄。
简尚书当即脸色发白,冷汗直冒,手也跟着抖了起来,这些隐秘的信件怎么会…….怎么会在陆中郎那里。
账簿也不是他尚书府的,而是绥侯的,里面清晰的记录了这些年来,绥侯在各处买卖人口所得的黑色收入。
这—更是鱼肉百姓的证据。
陆中郎敢率领羽林军来尚书府,定然是陛下的吩咐。
浸淫官场二十几年,早已学会了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简尚书面上的嚣张退去,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陆中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陆中郎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道,“尚书大人,难道你当真以为—您这些年来,同你的胞弟所做的那些勾当无人得知么?”
从绥地寄来的无数折子都被简尚书偷偷扣下,从未成功呈到容渊面前,有些许百姓官员想来长安伸冤告状的,基本上都会半路被绥侯诛杀。
而因为绥地山高路远,绥侯在那里基本上是为霸一方、残暴不仁的土皇帝。
苛捐杂税,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倒更像是人间地狱。
陆中郎字字珠玑,跃入简尚书的肥耳中。
完了完了。
简尚书手紧紧抓住陆中郎的衣裳,哭嚎道,“中郎大人,本官是冤枉的!这肯定是有贼人陷害!”
贼人陷害?
不仅是有物证,人证也有不少!
景王爷他将那些绥地的官员救下,还将他们带到了陛下面前,当那些官员深恶痛绝的将绥侯的罪状一一叙出之时,就连陆中郎也不免动容。
现在这简尚书还好意思装无辜?呵!
陆中郎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掀开了简尚书的被子,将简尚书拽着扔到了地上。
简尚书体型肥胖,震的地面都颤了一下,剧烈的动作拉扯着他的伤口,肩膀断口处又流出汩汩的血,染得地砖都红了。
简尚书这会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整张脸显得异常麻木与恍惚,上下唇哆嗦着,抖的和筛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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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侯头一回这么焦躁,却也异常庆幸。
幸好之前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说自己这些年所做的勾当已经被捅到了皇帝那了。
他知道,这些丑陋的事一旦被揭露出来,活命?那根本就是妄想,留个全尸都很有问题。
朝廷派来的军士已经在两天前被他尽数给灭了,这些年虽养尊处优,但他从未懈怠,加紧操练士兵,防的就是这么一天。
可这一天,却又这么快就到了?
为了活下去!为了救出他唯一的手足,他在军师的提议下,挂起了绥旗。
蛮族的首领与他同干一壶酒,爽朗一笑,道,“绥侯!不,该改口叫绥帝了!”
“此番,多谢拓跋兄鼎力相助!若是成功入主长安,本侯定当好好答谢拓跋兄!”
“你我早是兄弟,这么客气倒显得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