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许久的沉默之后,身穿白色束身长袍的男人才抬眸望向容渊,薄唇轻启,“本王的王妃失踪数日,至今还没有消息。
在未找到王妃之前,本王绝不会离开长安。”
这番话,可以说是异常大逆不道了。
可大逆不道又如何?人家景王爷这是对王妃用情颇深啊,看着像是个渣男,没想到还这么痴情。
情有可原不是?
然,容渊心底却有着另一番滋味。
阿深在落他面子的同时,又在威胁他交出楚惜,可楚惜确实不在他手上,容渊只觉得头更疼了。
放眼望去,台下密密麻麻站着的尽是大臣,平日里谁都表现的忠心耿耿,可一遇到大事,各个都担心自己的安危,胆小如鼠,根本提不出有用的建议来。
容渊最终只能敲定两名亲皇派的将军领兵前去太原,这是最保守的方法,可他并未意识到—
这是渐渐削弱他势力的开始。
—
早朝后。
容景深根本没有回王府,而是乘着马车去了护城河畔,这些日子,思念蚀骨入心,几乎要蚕食他仅剩的理智。
他下了马车,走到楚惜那日跳河的地方。
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水波荡漾,纷纷小雪落了下来,压得枝桠都弯折了,然而,让男人极度不悦的却是,白婧瑶那死女人蹲在河畔。
将手中的纸钱撒到了河里。
一边撒一边絮絮叨叨。
“楚惜—也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只能给你多烧点钱,你到了下面,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下辈子可别那么傻了。
牺牲自己,救了个自私鬼,那自私鬼吝啬到连纸钱都不给烧!下辈子,就找我哥这样的!”
婢女不停的叫着白婧瑶,嘴唇都白了,“公主—公主!”
白婧瑶几乎被她吓了一跳,愠怒道,“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
“公主......”婢女弱弱的指着白婧瑶身后,明媚的小脸惨白如鬼。
白婧瑶转过眸子。
迎面而来的是冷贵矜漠的男人,风将他的黑色大氅都吹得兜了起来,他的面部表情实在太过阴沉。
不像是尘世里的人。
倒更像是由地狱而来的杀神。
被他周身的肃杀之气震慑,白婧瑶心下一咯噔,红唇染上徐徐笑意,对着河畔道,“楚惜,你瞧,这死没良心的人来了。”
“她若是真的死了—听到你这番话,必定要从棺材里跳出来。”
正午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白婧瑶眯着眼,看着男人逆着光如刀刻斧凿般的轮廓,道,“你至今还觉得她活着么?
她受了很重的伤,河水这么深,她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男人眼底深处是冷冷的光,“她不会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又不是神仙,她就是个弱女子。”
“本王说她不会死,就不会死。”因为没发现楚惜的尸身,所以心底还存着一抹希冀,以为楚惜没死。
可几乎要将长安和临近的几个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楚惜,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放弃。
“若是再让本王发现你拜祭她,本王就让人将你的手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