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那家伙,见他这副气定神闲,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大叫喊人过来,可,又望见顾凌尘放在桌子上的佩剑。
会不会人还没过来,他就已经被割破了喉咙。
这都什么事儿啊。
顾凌尘确实是累了,没一会,就趴在桌上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一场噩梦,梦见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
他的身前站着一个熟悉且又陌生的女人。
熟悉的,是她的容貌。
是苏珍颜。
可陌生的,是这女人嘴角疯狂且嗜血的笑意,苏珍颜的手上、身上显然是更多的血,而在血泊中,躺着另外一个女人。
他伤害至深、求而不得的女人。
染染。
他嘶哑着出声,傅轻染充满绝望的眸子瞪着他,手中是还未成形的婴孩的血尸,她的脸已然麻木。
那眼神像是从地狱侵染了忘川河水般冰冷。
“顾凌尘,你和这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孩子,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那一刻。
他从梦中猛然惊醒,脸上满是冰冰凉凉的,原来,不知何时,他已在梦中落了泪,他伸出手拂去眼角的泪。
却在下一刻,涌出更多。
他忘了很多事情,但有更多的事情在他记忆中越发清晰,他清楚的记得,若非是他,染染她也不会失去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失去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而那时,他畜生不如的对待她。
像是五脏六腑要被那阵冰冷从喉咙口牵扯出来,想吐,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只一阵干呕。
“染染.....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就在这时,只着中衣的男人下了床,从桌上倒了杯茶水推给了顾凌尘,可,下一秒,锋利的剑刃却已横在了男人的脖颈处。
只差半分的距离便嵌入肌肤之中。
“你是谁?”
察觉到顾凌尘误会了,他急忙摇了摇手,“哎,也不知你是不是睡着了,一直喊着染染这个名字.....
我于你来说,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啊!
哦,不,还是个大半夜被你吓到的可怜人!”
絮絮叨叨的话语彰显着这个人是个话多的男人,月色透进来,将黑暗的房间映照的亮了些许,自然,也照亮了顾凌尘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痕。
“啧啧。”男人两指夹着剑刃小心翼翼的将那剑给推开,笑眯眯的说道,“这等武器还是收起来吧,容易伤到人。”
“闭嘴。睡你的觉。”
“火气这么大作甚—您这位大侠在这,我哪里敢睡啊。”这货也是一肚子苦水,喋喋不休的说道,“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
这么离经叛道的词儿.....似乎从楚惜那女人嘴中听到过。
一瞬间,竟有些怀念。
顾凌尘动了动唇,“我不喝酒,喝酒误事。”他虽睡着,可警惕性却很强,特别害怕,对门的那个女人趁着月色偷偷带着他的娃溜走了。
若是喝了酒.....
见顾凌尘动不动瞧着对面紧闭着的门,陆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位染染姑娘住在对面啊?”
谁知。
陆安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凌尘反擒住手臂,“闭嘴,染染只能我一个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