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已经死了。
“呵呵!”老和尚滚动着胸前的念珠,朝苏茉笑道:“十年了,尘缘子没有踏出过这屋门半步,小丫头,恕老衲无能为力。从今日起,这尘缘子就交给你了,也省了老衲要每日要派三个人不分日夜地守着他。”
“他在闭关吗?”苏茉不解地问道。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老和尚道了一声佛号,他朝旁边站出一步,将位置让给苏茉,看苏茉有没有本事将尘缘子弄出来。
徐承墨抱着苏茉上前,苏茉歪在徐承墨的肩头,只朝里面喊了一声,“师兄,请出来相见!”
苏茉的话音方落,便听到屋子里传出一道倒地的声音,惊得老和尚跳了起来,领着那三个守关的和尚忙冲了进去。徐承墨和苏茉倒是淡定,站在门口,朝屋里看去。
三间小茅屋,屋里除了一个蒲团,屋子的正上方供奉着三清道祖,别无长物。蒲团边的地上,歪着一人,他一身道袍,打满了补丁,却干干净净,头上挽着一个道髻,用一根削尖了的筷子牢牢地固定住,他正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眼睛没有看任何地方,而是牢牢地锁在苏茉的身上。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半响,尘缘子开口问道。跟着今觉和尚一起进去的三个和尚,上前要扶起他,却被他一展袖子,震了开去,苏茉看得到,那三个和尚面上却并无不愉,相反,眼中还有敬意。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和尚对她这个师兄,是从内心里敬佩的。就算是尘缘子和老和尚关系尚好,但十年如一日地守在这里,尘缘子对他们态度不好,他们也不恼,唯有追随者,才能做得到。
老和尚呵呵一笑,好似这一幕,他早已见怪不怪了,他看看尘缘子,看看苏茉,道:“你若是不出去,你这师妹,怕是要把我的破庙给拆了呢,这么多年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不能让我对不起佛祖啊!”
不是“老衲”,而是我,足以证明老和尚和这道士之间关系极近。
苏茉从徐承墨身上下来,但徐承墨还是紧紧地握住苏茉的手,不肯让苏茉离开他半步。两人十指相扣,苏茉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道士,看着他一脸菜色,一身褴褛破烂的衣衫,想到他在这里孤身一人,寄人篱下,必是格外艰辛,她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意,笑道:“我师父是元阳子,若阁下的师父也是元阳子,那阁下就是我师兄。”
“有何凭据?”尘缘子久不走动,血液有些不畅,走起来有些蹒跚,和尚们想要上前去扶,又有些不敢,跟在他的后面,几个人总算是从那茅屋中走了出来。
苏茉从衣衫下掏出一只太极葫芦,她轻轻一扯,将那葫芦扯了下来,拿在手中,悬在众人面前。
此时,晨曦破,林间雾气虽重,朝阳依旧是照遍了满山,那黑白鱼的葫芦在苏茉的手中,晃晃悠悠,反射着七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