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情况不好,身为班主的郭大纲赶忙上前,站在老头对面,脸上陪笑。
“哟,老爷子,您这是……”
他微微躬身,样子十分客气。
吃“张口饭”的,就得一团和气,即便人家真来砸场子,也得先讲理!
老头看着他,呵呵一笑。
“怎么着,你小子怎么不在我楼下了!”他双手叉腰,咧着嘴问到。
吕青很怕他,不禁后退。不仅因为被他淋了满身泔水,更因为他的技艺的确胜自己一筹。
郭大纲一笑,解释说:“你瞧,这地方,比原先强,而且不会再打扰您,不是吗?”
“哼!”
老头却一撇嘴,推开郭大纲,走到桌前,打开自己的兜子,里边的东西一一列出来。
三副快板,两张红票,还有一把玳瑁骨的折扇。
折扇,快板,这东西简单,但这两张红票可是大有来头。
所谓红票,就是拜师之后,师傅给的“证书”,就是个红色的大手绢,手绢上,一般都绣着一个字,是这位所占的辈分。
刘先生,艺名叫刘恩顺,恩字,在名字中间,就是他占的辈分。
当初拜师,他师父给的红票上,就绣了个“恩”字。
今天这老头拿的手绢也是,样式跟刘先生的不一样,但都是红色,上边绣的“字辈”也是“恩”。
“嘶……”
刘先生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这红票在过去的作用,除了显示辈分以外,那就是砸场子啊!
比如说,两个人想在同一个地方演出,本领难分高下,这时候,就该拿出红票来了。
两张红票相对,总是辈分大的说了算,若是想在这演,小字辈就得离开。
现在的辈分字谱,正好是一个句子:“承蒙恩泽,感佩于心”。
“我说,这位师兄!”
刘先生上前抱拳拱手,他俩在同一辈分,而且老头年长,叫声师兄,算是客气。
老头吧嗒两下嘴,打量他,呲牙咧嘴地说:“在下唐恩山,师从王蒙轩先生,还未请教?”
“啊!”
刘先生点点头,客气道:“好说,在下刘恩顺,家师赵蒙林!”
“啊?”
老头惊了,瞪大眼睛打量他,惊讶道:“你是赵大师的徒弟?”
“不假!”
刘先生风轻云淡。
谈起师承门户,他师父赵蒙林,那可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牌儿艺术家,而且人家“艺术家”的名号不白来,是华国元首给予的荣耀!
在华国曲艺界,赵大师不是辈分最高的,却是影响力最大的。
“失礼了……”
唐老头再次抱拳,语气客气了许多。
“不,您客气!”刘先生微微一笑,和蔼地问:“还不知,今日到此,有何见教?”
“不敢!”
唐老头呵呵一笑,娓娓道:“我闲着没事嘛……以前你们在我楼下演出,好歹我能听音儿,还算热闹。干了一辈子曲艺,终了也没成‘艺术家’,现在看你们复兴了小剧场,我打心眼儿里高兴!”
说着,他摇摇头,脸上的微笑很柔和,眼圈却已泛红,抬起手在自己的秃头顶上摩挲,可能为了掩饰尴尬。
郭大纲一笑,躬身说:“老爷子,您这意思是?”
“我……”
唐老头深吸一口气,红着脸,看向郭大纲,嘴唇一个劲动,却说不出话...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