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璟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苏斯岩确实是被冤枉的。
当初夏太太打算借着那位张姓高层的手,让他给苏斯岩下套害他触犯律法,最后落不到好下场。不过她也低估了那位张姓高层的狡诈,他的确给苏斯岩下了套,却不是为了帮夏太太报复,而是给自己找了个便利。昨天杨萍嘴里提到的那位南边来的大老板便是他派去接近苏斯岩的人,两人渐渐相熟合作之后,张姓高层便借着这个便利公然利用苏斯岩公司的运输货船掩藏毒品往外运送,昨天被检查出来的应该不是第一批。
“也就是说苏斯岩被那位当成了一个中间渠道。”郁安夏微微蹙眉,抬头看向对面的陆璟,“爸,我和苏家的人接触不算多,但就我所了解的来看。首先是苏锦榕,别的方面不提,至少他绝对算是个精明有能力的人,苏斯岩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也已经出来独当一面了好几年,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甚至跟他合作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
若非亲密无间,想把毒品悄悄弄到船上,只怕也不大可能。
陆璟没有立即回答,却将视线落在了陆翊臣脸上。
陆翊臣接过郁安夏的话:“关于这件事,我跟爸讨论过了,大概仔细算起来,和我们先前同程家姐妹的那些过节有点关系。”
怎么又扯上了程家姐妹?郁安夏不明白。
陆翊臣没有卖关子:“苏斯岩和程天晴结婚,有没有感情不清楚,但看中了程家的家世绝对是有的,甚至为此一开始还同意将他和罗映儿生出来的那个亲生女儿送走。可是后面的事我们也都知道,先是程老夫人寿宴上罗映儿闹事那一出被捅出来是程天晴故意设计的。再来在杨萍过生日也就是苏家借着程家的关系拓展人脉的宴席上,程天晴在台上公开和我们家道歉,承认和程天蓝一起借着受伤逼婚锦墨的事。这两件事加在一块,程家丢脸不提,苏家也受了不小的影响。再加上程天晴在程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苏斯岩对程天晴应当是生出了离婚的心思。”
郁安夏品出了一些意思来。程天晴不管再怎么和程家闹僵,但也还姓程,在外面代表了程家一部分脸面,苏斯岩和她才结婚没多久便又离婚,无异是打脸彻底得罪了程家。商人不与官斗,这是铁律。
“所以,苏斯岩是想要摆脱程天晴或者说是程家,才会急功近利,信了那个人。”
怪不得程家不让杨萍上门了,看来苏斯岩和程天晴早就闹僵了。
陆翊臣眸色略沉:“那个所谓南边来的周姓大老板应该是许了重利。这个重利,也或者是钱,但更大的可能是对方提过自己的背后靠山便是姓张的,甚至是带苏斯岩去见过他。所以苏斯岩才会对周老板深信不疑,相识短短时间便跟他进行一系列合作。”
毕竟,那位张姓高层的地位和陆璟现在是比肩的,比起程家,自然是要高上几分。
郁安夏心往下一沉:“既然苏斯岩极有可能靠上了张姓高层,那运输货船上有毒品的事,他会不会其实也知情?”
更通俗的说法,便是一同参与贩毒的帮凶。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杨萍曾经间接帮过悦悦,她也不会让陆翊臣还有陆家其他人插手帮忙。
陆璟摆手:“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不管苏斯岩知不知情,对我插手这件事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件事对他极为有利,现在也正是采取动作扳倒对手的好时机。杨萍既然曾经帮过他孙女,他不在乎在过程之中顺手帮一帮苏斯岩,若他真的不知情,事后自然可以安然无恙地出来。反之,陆璟凛眸,那就不好说了。
陆璟正了正色,郑重其事地叮嘱陆翊臣和郁安夏:“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们两个不要再插手。”顿了一顿,着重嘱咐郁安夏,“这段时间你若要出门,身边必须得带着保镖。”
他和姓张的针锋相对十来年,彼此再了解不过,对方说不准会狗急跳墙。
郁安夏思忖片刻,忽然开口:“爸,既然这样,不如我带着悦悦嘉嘉还有肉肉和饭饭,陪着妈一起去京都待一段时间吧?”
其一悦悦手术才不久,她想陪在身边。其二,陆璟不让她再管苏斯岩的事,若杨萍再上门,见或者不见都是麻烦。
陆璟没有反对。
只是两人刚出门,郁安夏正好对上了陆翊臣的目光。
她似乎看到,里面有一丝……哀怨?
正想跟陆翊臣提让他帮着给嘉嘉请假,却听他闷声问:“你就只想着跟孩子们还有妈一起去京都,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