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单位的电话,常九花立即在她大哥的陪同下从省城直接赶到渭高医院。见到脸色腊黄的张大军,常九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问他:“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地,才这会功夫,为啥就成了这个样子?”
张大军有气无力地安慰她:“我没事。不用担心。”
事实上,张大军的病已经无可救药。那天他吃了西瓜和羊肉泡,一凉一热两种食物致命相克。其中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是个老肝炎,而且肝硬化程度相当严重。由于多年的夫妻关系相当僵化,他们基本上属于长期分居状态,他生活没有规律,吃饭也不按时。几种错误叠加在一起,使得他的发病特别严重。
汪江玥陪着李明全去医院看望他,李明全表情沉重地说:“他和我一起去石家庄的时候,还结实地象头牛似的,怎么这么快就倒了?”
“世事无常,真是想不到啊。这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他。”常九花自责不已。
常九花哭地痛彻心肺,汪江玥忍不住陪着她掉眼泪,张大军躺在床上骂她:“一个娘们,哭哭泣泣的象个啥,李总来看我,还叫李主任陪着伤心。”常九花立即就擦干了眼泪,反过来劝汪江玥:“你倒是伤那门子心?”岂不知,汪江玥也有难言之瘾。
近几年,单位里先后有好几位中年男子都是因突发而死。男人与女人的身份不同,责任和义务都不同,划时代的男人占据了家庭的主导地位,上有老,下有小,肩上的胆子重,心理负担也重。整个大院里,一些年纪稍大的老年人,多是留下一些老太太,男人大都早已归西。汪江玥回到家里,对自己和的李小山关系进行了审视。她气他挣了钱没有告诉自己,竟然因一张假画而把多年的心血都付之一炬。同时,她意识到自己作为妻子也有不合格的一面。由于多年的流离生活,李小山得了糖尿病,却从未进行治疗。她在网上查看了一些关于糖尿病方面的相关知识,对那种病有了一些了解。理智告诉她,李小山不能再在外面混了。
她不得不寻思着要如何解决李小山的就业问题,如果再回到单位如何来安置他。时下不比以前,两个单位合并,机关人浮于事,人心慌慌,都在为自己的饭碗担忧。只能裁人,却不可能进人。李明全每天都为下一步机关工作人员的安置问题而头疼,自己再去找他岂不是给他添堵。这时候,李小山把电话打过来:“公司的业务还继续让三弟开展,我已经在一家保险公司应聘了。这样,可以缓解一下经济上的压力,保险公司工资高,而且也是我的强项。”
汪江玥深感意外:“不是说好关了公司,回家调养身体吗?”
“我不能回去吃软饭,以前我就说过,我不能活在你的阴影里,我得自己活。我的身体,你放心,只要吃一些降血糖药,就可以了。我在保险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多年,工作起来也得心应手。”
“这也行,隔行如隔山,你只要明白这个道理就行。”
张大军在几天后就去世了,常九花哭得晕过去几次。张大军才四十六岁,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父亲,母亲也健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令所有人唏嚅不已。常九花哭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要是我以前对他好一些,我也不会后悔。”
一切都不可以重来。
在他的追悼会仪式上,李梅从省城赶来为他送行。她一直和常九花关系比较好,两家人以前交集比较多。特别是孙科,在一些大型设备的购置上都是派张大军前往,李梅比以前漂亮了许多,省城的水土养人。汪江玥请她在外面吃了顿饭,两个人聊了很多。她已经再婚,对象就是那个他们一直来往的男同学。孙科去世后,那位男同学也离了婚,一家人重新团聚。李梅将儿了孙昊的照片给汪江玥看,有些时日不见,孩子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却丝毫找不到一丝孙科面貌的痕迹。汪江玥不免为孙科叫屈,他才是世上最可悲的男人,一生当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过得好吗?”
“还行吧,说实话,孙科的病这些年也把我折腾美了,人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
“我能理解,只是现在这个社会人的生命周期越来越短,也真是让人寒心。有时间,把孙昊带回来住几天,麦香还经常念叨着他呢。”
“好,江玥,真的非常感谢你,在我们最难的时候,你总是一直在帮忙。”
“应该的。我们两家是多年的老关系了,更象是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