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兄妹俩唠了一会,堂哥就回县上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崔汉和小张早早起床,说是要看一看白天河边的风景,他们去了河堤上散步。
汪江玥在母亲的陪同下,去村子里看望几位亲戚。汪家在村子里是大家,几个叔伯,还有舅家也在同一个村子居住。路过二舅家的房子时,汪江玥停了下来,把手里的东西让母亲拿着,透过宽大的门缝往看,堂屋的桌子上,摆着二舅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子英气逼人,眼神中透出说不清的痛楚。二舅去世后,舅妈顶了班,在县上找了一位中学教师成了家。家里的房子自从盖好后就一直没有住人,除了逢年过节给他的灵位前供上奉品,门通常也不怎么打开。房子是不能不住人的,不住人的房子因为没有人气更容易衰败。
汪江玥的大舅是低保户,他小时候遇到一位算命先生,说他印堂广阔,五官端正,将来是个县长的命。他却一辈子在土地上耕种,而且还没有成家。父亲离世早,长兄为父,年轻的时候他一直拉扯兄妹几个,为兄妹们操碎了心。二弟去世后,留下一岁的儿子和年纪尚轻的弟媳妇,他就对弟媳妇有了心,对她百般示好,想将她娶过来。可汪江玥的二舅妈根本看不上他,有了工作后,改了嫁。大舅还是痴心一片,一辈子未娶。天天守着二舅留下的那座房子。
大舅是村子里种庄稼的能手,又有木工的手艺,十里八村是有名的能人。可是,在婚姻问题上他始终转不过弯,一直处于当初照顾弟媳妇一段美好的岁月不能自拔。直到二舅妈嫁人后又生了孩子,他都不肯死心。说媒的踏破了门槛,他都没有瞧得上的。村子大大小小的男人,个个都儿女双全,他却成了孤寡老人。
到了大舅家门口,门上着锁。母亲说:“平日不在家呆,到处给人打工,肯定又去给人打家具去了。”
厨房门没锁,母亲打开厨房的门,汪江玥将给他买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屋子真是旧啊,里面的摆放和几十年前一个样,里间的一个土炕还是汪江玥小时候住过的。只有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梨树依然挺立着,给破败不堪的院子增添了几缕生气。那棵梨树已经生长了很多年,小时候她就吃过它结的梨。
几十年过去了,梨树陪着大舅,在那所经历了岁月风蚀在院子里孤独地成长。
“妈,这房子也太旧了,和我们小时候一样,我们都长了几十岁,人家家家都盖了楼房了,大舅一个人还住在这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那有什么办法?你二舅的那座房子新一些,让他住,却不肯。说等孩子长大了回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人家在县城住着,什么时候会回来?”
“你舅这人就是倔,他始终记挂着你二舅妈。谁说都不管用。”
“人家都儿女双全快当奶奶了,他还在这里坚守,这叫作愚蠢。”
从大舅家回来,又去看望了奶奶,母亲做饭吃了,收拾了一下要带的东西。时间不敢耽搁,他们就赶紧起程往回返。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瑞泽不在家,家里一下子显得空落落地。汪江玥带着麦香去外面吃饭,她最喜欢吃米线了,不远处有一家米线源,是她常去的地方。母女俩一人要了一份米线,麦香非要吃肉夹馍,汪江玥就给她要了一份。
“一份米线就可以了,你现在饭量这么大?”汪江玥说她。
“妈,你不在家,外婆从不让我在外面吃东西,我这是趁机多吃些。”
“在外面吃饭肯定不好,饭菜不干净,对身体也不好。”
“妈,我下学期能转到省城上学吗?”
“不要一天净想着去省城上学,学习是自己的事,在哪里上都一样。”
“我不是那意思,关键是一个星期才能见你一次,我不愿意。”
“你的心思我知道,这个学期结束了,我联系一下,尽量吧。”
吃完饭,交代了女儿麦香一些注意事项。汪江玥到火车站坐火车,她已经学会了网上预定票,不用到车站去排队买票,省时也省事。
踏踏实实坐在火车上,闭上眼睛,汪江玥才真正感觉自己轻松了。何小光打电话过来,问她人在哪?她说在火车上。他约她去外面坐坐,汪江玥说了声累,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