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又见面了。”
是他,靳莫失!他没有死,他好好地,完整地回来了!我顿时泪流满面,压抑多日的思念和担忧涌出肺腑,我喉头发干,此刻完全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怔怔地望着他的身影,一步步往前走去。
流着眼泪一步步越过我爸,向靳莫失走去,熟悉的感觉,我好想拥抱他,告诉他我的委屈和担忧。手却突然被用力牵住,这时我才回过神来,不得不转过头来看着我爸。
就在我转头的间隙,突然感觉到一阵疾风略过,下一秒,我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手也被抽离,此时此刻我哪里还管顾得了这么多,回身用力地拥住了靳莫失,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整个身体都熨帖起来。
“白蔻……”靳莫失嘶哑的声音传来,我抬头望着他,他的眼镜血红,还隐隐有着几丝金光流过,目光紧紧锁着我的面庞。
我还沉浸在靳莫失回归的喜悦中,却突然听见耳后传来桀桀的怪笑声,转头一看,竟然是我爸,我转身就想去拉住他,看他到底是怎么了,却被他一把挥开。
“桀桀……我不会让你们抓住我的……不会……”他嘴里不住地怪叫,神色癫狂,转头疯狂地往后冲去,我怕他有危险,赶紧往前追去,靳莫失却快我一步,一个手刀劈在我爸的后脑处,我爸顿时晕了过去。
我正着急,对于靳莫失的下手也有点恼火,气恼地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会有事的。”靳莫失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神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的焦虑顿减,他从没有骗过我,既然他说不会有事,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把我爸平放在地上,给他做了一下检查,发现他只是昏睡过去了,长舒了一口气。
我爸没事,我得把握机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问清楚。
我问靳莫失,这里是哪里,他又怎么会在这。
他将我抱在怀中,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处,贪婪地嗅了几口才缓缓说道:“我在这里等你,我知道你会来的。”
模棱两可的答案,仿佛是回答了,可是更搅得我脑内一团浆糊,头痛地决定换个方向问问。
“南烛为什么要抓我爸?”不只是我,连我爸的表现都很异常,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他,只知道他被南烛抓走回来后,精神就很不正常,想到这,我不由对南烛产生了憎意。而现在,我希望靳莫失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直觉告诉我,这个答案或许会颠覆我的认知,我内心有恐惧,但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南家找了他几百年了,放心,以后不会了。”
犹如晴天霹雳把我打中!几百年是什么意思?是靳莫失理解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你把话说清楚了,几百年是什么意思,我爸只有四十多岁,还是说,刚刚那个……不是我爸?”我心里有疑惑,有惊恐,我与我爸相依为命多年,我们的感情不是假的,听到这样的话,我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深深的担忧。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看着我的眼镜,一只手轻轻按在我的心口,我的心,已停止了跳动,他仿佛早就知晓。
“白蔻……你回来了……”他缓缓说,手指抚向我颈间的阴缘印。
突然,我的脑海闪现许多画面,犹如洪水一般冲撞而来,明明是陌生的,却又那么熟悉,关于我和靳莫失。我痛苦地捂住了快呀炸裂的脑袋,尖叫出声,记忆的灌输却没有因此而停止,终于我再次晕厥了过去。
昏迷前,我只记得靳莫失狂暴而自责的面容,那么地熟悉……
再次醒来的时候,封存记忆的枷锁已经被打破,我把一切都记起来了,关于我是谁,关于,我的经历。
我叫白蔻,是白氏家族的女儿。不同于祝由世家的南家,白家是以炼药而成名的,白家信奉长生之道,子子孙孙以练就长寿药立足于世,而在白家鼎盛的时候,连当世的皇帝都要三顾茅庐来求取丹药。
白家受当世追捧,却很神秘低调,因为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白氏家族不断迁徙,踪迹难寻。
或许是浸淫于炼药的缘故,白家人自身的寿命往往很长,代代下来积攒了无数的财富,而为了不让秘辛泄露,白家有强迫性的同姓结亲,而正因此,生下的孩子也有两极分化的趋势,夭折的孩子越来越多的同时,健康孩子的寿命却越来越长。
同姓结亲的习俗,为白氏家族的覆灭留下了隐患,而当时的白家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反而为活下来的那些孩子越来越长的寿命而感到沾沾自喜,自觉摸到了长生的门道。
我幼时的记忆,并非我先前以为的随着我爸白术四处漂泊,而是跟随白氏家族整体迁徙。
而我的爸爸白术,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也是一个拥有极度天分,自小被寄予厚望的白家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