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白衣老者当众承诺,唯恐他改变主意的房遗爱,哪里还管得什么化名不化名,反正烂柯棋馆中这些人与他素不相识,纵然知道他是“何足道……”又当如何?
权衡利弊,房遗爱大步走到书案前,拿起一张宣纸,提笔挥毫泼墨起来。
见房遗爱不由分说提笔书写,谢仲举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想来房俊这招瞒天过海倒是高明,就这样便骗来了焦尾古琴!”
棋馆中众人将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眼下见房遗爱提笔挥毫,不由面面相觑。
“这娃娃莫非想焦尾琴想疯了不成?他写的字画有什么观赏价值?”
“这娃娃莫非一时高兴,将自己当做了何榜首?”
“我看咱们还是去请关木通来吧?别待会这小子犯了失心疯,砸了咱们老哥几个的如意馆儿!”
老翁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杜翁眯眼望向房遗爱,喃喃道:“此子之前思绪清晰,倒不像是神智错乱。想来他的棋路与何足道极为相似,莫非……”
话说一半,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走入棋馆,朗笑着对众人打起了招呼。
“老几位好啊,今天国子监休课,我来下棋来喽!”
对众人拱手问好后,见一众老友全都盯着房遗爱发呆,老博士眉头微皱,嘀咕,“怎地今日棋馆有年轻人到了?”
说着,谢仲举见老博士到来,不由嘴角上扬,暗想,“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递枕头,想来老夫子证明房俊化名身份,应该没人会怀疑吧?”
想到这里,谢仲举躬身对着老博士施礼道,“夫子。”
听闻谢仲举的问好,老博士转头望去,瞬间便认出了谢仲举的“身份……”
发现谢仲举后,老博士颇感惊奇,大声问道:“咦!你不是何榜首的伴读书童吗?怎地今日也来烂柯棋馆了?何榜首莫非也在?!”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张大嘴巴,倒吸了一口凉气,望向谢仲举一个个活脱像极了地震仪下的铜蛤蟆!
就连生性沉稳的杜翁,得知谢仲举的身份后,眸中也不由闪过了一丝惊奇。
察觉到众人惊讶的目光后,谢仲举秋霜似得面颊上泛起一丝笑意,伸手指向书案前,道:“榜首正在书案前写字。”
“哦?”见“何足道……”果真在场,老博士大步疾行到书案前,迎头便看到了专心写字的房遗爱。
“何榜首!你真在这啊!”
老博士此言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将目光全都转向了白衣老者。
得知“布衣榜首……”就在眼前,白衣老者顿足捶胸,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望向距离房遗爱近在咫尺的焦尾琴,恨不能一把抱起就此溜之大吉。
杜翁之前便感觉房遗爱不似平常学子,此刻得到老博士的确认,杜翁抚髯微微笑道,“此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深谙扮猪吃老虎之道,想来着实有几分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