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自己的要求,襄城含嗔轻笑,接着二人把着杯盏缓步向前,手臂环扣在一起,四目相对,旖旎情愫悄然在二人之间蔓延,望向彼此惺惺相惜之色悄然而生。
举杯饮酒间,房遗爱不止一次想要打落襄城手中的酒盏,而他这因为内心纠结,所展现出来的异样目光,更是被近在咫尺的襄城看得真切,佳人的笑颜更加灿烂了。
饮下合卺酒,房遗爱转身放下茶盏,无声长叹,不知为什么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
稳定心神后,房遗爱假意微笑,对襄城说:“我扶娘子前去歇息吧?”
话音落下,刹那间,原本笑颜如花的襄城,顿时落下两行清泪,含笑望向房遗爱,喃喃道:“房郎,奴家做戏的功夫是不是又高了几分呢?”
见襄城含泪相望,听着佳人一字一顿,有些哽咽的温言软语,房遗爱恍然轰雷贯耳,目光呆滞的望着襄城,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对。
“房郎,谢谢你。圆了玉儿的黄粱美梦。”
说着,襄城泪如雨下,连面颊笑意犹存,望向房遗爱,眸中尽是温情,看得人疼惜不已,却又十分费解。
房遗爱虽然酒意上头,但思绪却十分清醒,从襄城两句话语中察觉出异样后,支吾着问:“玉儿,你……”
“玉草果,味辛且酸,夹带麻椒之感,产自化外沙漠,果实中草籽含有剧毒……”
原来在喝下第一杯药酒后,襄城便猜出了药酒中浸泡有玉草果,不过由于房遗爱虚与委蛇的山盟海誓,这位察觉到情郎心思,却又误会情郎用意的佳人,这才抱着必死的念头,与房遗爱做了一回言语间的露水夫妻。
“玉儿,你果真是心智近如妖啊。”心事被襄城说破,房遗爱反倒轻松了不少,瘫坐在木椅上,房遗爱的气力仿佛瞬间被抽光,望向襄城只有长叹,眸中的欣赏、愧色更加浓重了几分。
二人一座一站,或泪目柔情相视,或独自长叹不已,一时间房中寂静无比,静的房遗爱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过了半晌,房遗爱苦笑一声,疑问道:“既然你已经晓得了,这药酒中有诈,哪为什么还要喝下它?”
见房遗爱面带困惑,襄城拭去面颊泪水,慨然道:“既然房郎不愿让奴家活在世上,索性便按照官人的意愿去做。”
“这样也总好比强迫房郎,做些违心的龌蹉事好得多。”
“玉儿相信,今晚过后……房郎心中一定会有一隅是属于玉儿的,玉儿要房郎永远记住,记住今晚与房郎把酒言欢,坦诚相见的蛇蝎毒妇……”
说到最后,刚刚被襄城拭去泪水的脸颊,再次沾满泪珠,饶是这样,襄城始终眸中带有柔情,嘴角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默默倾听着襄城的诉说,房遗爱犹如万箭攒心一般,他多么渴望对襄城说明,药酒并不是送人归西的鸩酒,而是短暂让她失忆的药酒。
心中几经波澜,房遗爱最终还是没能张开口,而是选择默默的坐在木椅上,眼含热泪,夹带疼惜的无声望向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