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透过冬日料峭高冷的空气穿过窗柩洒上雪白的狐毛毯子,白的有些刺眼,却又暖的让人依恋。
翌日,很快到来。夏侯鸢对付挽宁念念不舍,一直送她到城外大道。
没有长亭离歌,也没有葳蕤枯草,只有光秃秃的枝丫矗立在大道两旁,映着还没有完全融化的积雪。
谈不上美,甚至凄美都算不上,但离别的伤情,却是真真实实的。
“灵心那里,替我照顾好她的住所,等一切忙完,我会来接她回家。”因着时间仓促,只得在京城墓园为灵心在这异国他乡安置。
想必,她会想家吧?
而今只要一想起来灵心,付挽宁还是忍不住心下感伤。
夏侯鸢含泪点点头,将包袱递给付挽宁,见她塞进马车里,这才哽咽道,“路途遥远,小心点。”
“嗯,会的。”付挽宁轻笑着替她擦去眼角泪珠,逗趣道,“我又不是去赴死,这么伤感做什么?”
夏侯鸢踟蹰了下,才勉强破涕为笑,既然付挽宁不喜欢伤感的离别,那就笑着离开吧,“不伤感了。”
她摇摇头,对付挽宁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又看向百醇,认真道,“如果有需要,夏侯国随时都是梁国的友国。”
“多谢。”
百醇点点头,内心并无多大情绪波动。却还是勾了下唇,露出一个笑来。
“以后不许欺负宁儿,她以后是有我夏侯鸢做靠山的人了。”又拍了拍自己胸脯,夏侯鸢一副大义凛然。
“自然不敢。”
百醇失笑,扭头看了付挽宁一眼,眼眸中是满满的宠溺。
见他答应,夏侯鸢才笑起来,又看向付挽宁,挥了挥手,“嗯,走吧,记得有空来找我补你的那杯喜酒。”
“好。”
付挽宁满脸笑着答应,而后钻进马车内,抱着两个孩子。
百醇坐在外侧,依旧穿着一副宽大的黑袍,看不清脸,但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质,只会让人觉得是个不好惹的大侠。
见马车就要开动,纠结良久的百景终于过来,道,“兄长。”
“嗯?”对他会过来,百醇并没有太大意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百景鼓起勇气,“以前,是臣弟不懂事,还请兄长原谅。”
百醇闻言一笑,百景听得心下一阵忐忑,最后却听他道,
“你以为我如果不想原谅你,当年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略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落地,百醇微微上扬起唇角,驾着马车向前而去。
百景心下一喜,兄弟二人之间多年的争斗,也许只需要互相一个笑,便能一笑泯恩仇。
“驾!”
伴随着一声叫喊,马蹄声立刻在这片还带着些许积雪的大道上响起,没有什么灰尘扬起,却带着一股肃杀般的萧瑟。
“娘——”
两个孩子在付挽宁怀里不停的叫嚷着,已经过去这么久,他们早就已经开始学会说一些简单的词汇。
而付挽宁教他们的第一个字,就是“娘”。
听到他们这么喊,付挽宁也顾不得路途颠婆,一颗心,瞬间就柔软下来。
一家人,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