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块钱,可是余桂珍攒了一辈子的体己呀!
当初那些钱被韩龙那个不是人的偷走之后,余桂珍曾大病一场,差点病死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让老二还钱,寻思着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都要分家了,都断绝关系了,她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像这样丧尽天良,不悌不孝的东西,就不能便宜他们了,偷她的那些钱她得一分不少地要回来,还得要利息。
“娘,咱们家的钱不都在你那吗?我哪有钱啊……”韩志德跪在地上哭喊道。
余桂珍板着脸说:“没钱就打欠条,一年还点儿一年还点儿,不过得算利息,我也不高合你的,就算二分利吧。”
二分利,还不算高合?韩志德差点昏倒。
要是按这样的算法,他这辈子就不用干别的了,光还利息都还不完呢。
“娘~”
韩志德拖着长长的声音,膝行上前,抱住了余桂珍的大腿。
“你就高抬贵手,给儿子留条活路,儿子已经知道错了,儿子改,儿子往后好好孝顺您还不行吗?”
韩志德匍匐在余桂珍的膝下,仰着脸,泪眼滂沱地看着她。
可惜,余桂珍的心已经被伤透了。
就算他今天哭瞎了,说出花儿来,她也不带可怜他的。
“呵呵,我可不敢指望你孝顺了,从前指望着你的时候,都把我孝顺到大牢去了,差点儿死大牢里,我哪还敢指着你孝顺啊?”
余桂珍一把扒拉开他,还顺便踹了一脚。
队长就在一边儿看着他们娘俩锵锵,也不说话,看了这么半天,他也算是看出点儿苗头了。
这场争执,最后肯定得是老余太太赢,韩志德有把柄,或者说是被捏造出的把柄在老太太的手中,老太太又发狠要治他,他根本没有回天的能力。
看出了高低上下,他就知道该怎么调停这场家庭纠纷了
韩志德一看老娘铁了心地要往死里整他,他又没有能力说服老娘,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队长。
“队长,队长啊,你快说句话劝劝我娘吧,我娘这是要往死里逼我呀……”
队长摸了摸头顶上的几根周边支援中央的头发……
哎,这头发都是跟这帮不省心的玩意儿操心操得呀,这几年一年比一年少,眼瞅着就要秃了,可找谁去说理去啊?
他在心里为自己那些为了公家的事儿操心操掉的头发惋惜了一会儿,又赶紧把思绪转回到现场。
“志德啊,不是我说你,这次的事儿确实是你做得太过了,也难怪婶子跟你生气,这也就是婶子大度,要搁我的话,二话不说就把你送公社去,让你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我也想改,可是我娘不给我机会呀。”韩志德哭咧咧地说道。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老爷们的尊严了,咋可怜咋来,就想让他老娘可怜他,心疼他。
可惜——
“切……”
余桂珍嘴一撇,阴阳怪气地说:
“你知道错了,你要是没叫我拿住把柄你能知道自个儿错了?就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娘在监狱里都快冻死了,三番五次托人给你捎信儿的时候,你都不管,现在冷不丁的就知道错了?你可拉倒吧,你这话说给三岁孩子听,三岁孩子都不带信的,还想糊弄我呢,我呸!”
一口浓痰飞射而出,正当地吐在了韩志德的脸上。
“我也懒得跟你啰嗦了,反正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同不同意你给个痛快话,咱俩谁也别耽误谁时间。”
韩志德忍着心中的恶心,用袖子把脸上那口浓痰擦下去了,哀声道:“娘,我错了。”
又转向队长,双手作揖:“队长,你就帮着劝和劝和吧。”
队长说:“婶子生了那么大的气,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把她劝过来,你要是想叫身子原谅你的话,还得靠你自己,拿出你的诚意来,让婶子知道你是真心悔改了,就比我说啥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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