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多的时候,韩明秀重新回到了黑河火车站。
这次,她没像上次那样大大方方地出来,而是用头巾和帽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鬼鬼祟祟地从车站里溜了出来。车站里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陆陆续续的走出车站。
从车站出来后,韩明秀直奔刘再武的家。上回两人说好的,到底刘再武能不能送她出境,她今天专程过来听信儿。
找到刘再武家,不出韩明秀所料,刘再武果然同意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只是,他有一个要求,在送韩明秀出境的时候必须得蒙着她的眼睛,不能让她知道他们走的是哪条路。
韩明秀同意了,捂眼睛就捂眼睛,她一点儿都不怕他们黑吃黑,要是他们敢对她起一点儿坏心,她就放出老虎豹子咬死他们。
再不济,她那两万斤带刺的大榴莲也能砸死他们,才不怕他们使啥手段呢!
出境之前,刘再武提出要先拿到那三分之一的好处,韩明秀就把他带到了自己租的那座房子里,临开门时,她用意念把那些东西装进了屋子。
开门后,刘再武就看到了满屋的苹果,青苞米和大西瓜。
刘再武很满意,让他老娘找了几个弟兄,把这些东西清点了一遍,随后就让他老娘找来车子,把这些东西都运走了。
一直折腾到晚上五点多钟,东西都拉走了,天也彻底黑下来了。
刘再武让韩明秀穿戴好,亲自在她的眼睛上系了一块黑布,又给她戴上帽子和围巾,领着她走了出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黑河市里的老百姓们几乎都待在家里过年呢,街是几乎上空无一人,刘再武领着韩明秀,让她两只手都插在衣兜里,低着头走路,他则挽着她的胳膊,领着她走。
两人在黑河的小巷子里穿梭着,七转八回的,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韩明秀忽然感觉到下了很多节台阶,然后就没再上来,就一直朝前走了。
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感觉得到。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寒冷的北风,走在路上也没有咯吱咯吱地踩雪的声音。脚步重点儿或者偶尔咳嗽一声时,还会有回音。
她意识到了,这是在地道里。
原来在华国和苏国之间,竟然还有一条秘密的地道。难怪刘再武能那么狂妄地说出啥都能弄来!有这条地道在,可不就啥都能弄来咋地?
两人一直默默地走着,刘再也不说话,也不许她说话,这样一直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终于,他开始拉着她上台阶了。
上了几层台阶后,刘再武就停了下来。瓮声瓮气地说:“到了。”
韩明秀说:“我可以摘下遮眼布了吧?”
刘再武说:“可以了。”
韩明秀赶紧伸手扯下了遮在眼睛上的那块布,当了两三个小时的瞎子,这滋味还真不好受啊。
扯下遮眼布后,她赶紧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间风格独特的屋子里。
屋子不大,点着灯,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架手风琴,屋里还放着几件欧式的家具,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壁炉。
韩明秀环顾了一周后,问:“这就是苏国了?”
“叶戈罗夫,是你吗?”
可能是听到了这个屋里的动静,一个矮胖的老头儿闯了进来,老头儿五官深邃,褐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珠,一看就是苏国人。
看到韩明秀,老头吓了一跳,大声说:“叶戈罗夫,这就是你带来的货物吗?”
刘再武说:“当然不是,只是她给了我一笔丰厚的报酬,让我带她来苏国。”
两人之间的对话都是用苏语进行的,一位韩明秀听不懂,所以也没有避着她,不过韩明秀完全听得懂,只是没吱声罢了。
老头一听,很忐忑,焦躁地说:“你怎么能这么干?她到底给了你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危险?你太蠢了,真的!你简直就是这世上最蠢的人,儿子,你令我很失望。”
韩明秀听到老头叫刘再武儿子,不由得大吃一惊,转过头再看看刘再武。
嘿,别说,俩人长得还真挺像的!
只是老头子的五官更立体些,而刘再武可能是因为有华国的血统,五官看起来比较平和,老头子的头发和眼珠子是褐色的,而刘再武的比他的颜色深,更接近于黑色。
原来刘再武是个华苏混血啊!
难怪能这么自由地出入苏国呢!
“放心吧,只有她一个女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刘再武看他老爹焦躁,就出声安慰。
然而他的安慰却未能让老头平静下来,他大步的在屋里来回走这,情绪很激动,脸红脖子粗地叫道:“太蠢了,真是太蠢了,你为了一个哨子付出了四倍的价钱,却还在沾沾自喜,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时,刘再武把随身的挎包解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两穗青苞米和几个红苹果。
“如果我说,我把她送到这里获得的好处是得到了一车的苹果和一车的玉米,另外还有一车的西瓜。你还会觉得这笔生意不划算吗?”
老头看着桌上的苹果和青苞米,惊讶地说:“华国也开始种暖棚了吗?这些东西可是很昂贵的,至少是夏天十倍的价格呢。”
刘再武摇摇头:“不是暖棚,是这个姑娘有南方的亲戚,从南方运来的苹果,苞米和西瓜,每样给我一千斤,我们发财了,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做这种事了!”
“哦,是这样啊!”
老头儿狐疑地看着韩明秀,一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又对他儿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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