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秀一听这个,心疼得都揪起来了。
以己度人,要是她的孩子遭受这样残忍的暴力对待,她一定会心疼死。
即便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想到那个少年遭到那么多人的毒打,遭到毒打时的痛楚和狼狈,那恐慌无助的心情,她的心就一绞一绞地疼。
刘仕川听到这个,早就跳起来了,暴跳如雷地说:“娘的,蔡姐快你告诉我,是谁打的小周,老子这就去跟他们拼命去!”
韩明秀说:“刘叔,要是找人拼命就能把小周救出来的话,我支持你去,不仅支持你,我还跟你一起跟他们拼命去!可是,现在拼命也没用呀,咱们当务之急不是找谁报仇,而是赶紧想办法把小周救出来。蔡大娘不是说了吗,小周现在重伤在身,生死未卜,咱们必须争分夺秒的想办法,尽快把小周就出来,可不能节外生枝了,报仇的事儿可以以后再说!”
“对对对,这丫头说得对!小刘呀,不是大姐批评你,都这么多年了,你这火爆的性子咋还没改呢?”蔡大娘说道。
刘仕川大步地在地中间来回走着,烦躁地说:“我这不是着急吗?这帮龟孙子,你等着,等把小周救出来的,我非得挨个找他们好好算算账不可!”
韩明秀说:“蔡大娘,你们队长现在在哪?你能领我上他家去一趟吗?我想找他唠唠。”
蔡大娘说:“这个点儿,队长应该在地里,你要是想去找他,让他饶了小周的话,就别去了,没用的,我都去了好几趟了,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人家也不搭理。”
“他媳妇儿还说了,要是想叫他们原谅小周,除非我能给他们掏五百块钱的医药费出来,可是你想想,我就一个老婆子过日子,自己都吃不饱呢,又上哪整钱去赔偿他们,别说是五百块,就是五十块钱我也拿不出来呀!这不是明摆着把人往死里逼吗?”
韩明秀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地说:“五百块钱?我有啊!你带我去找她吧,要是给她五百块钱就能让她家男人不再追究小周的话,我给她!”
话音一落,刘仕川和蔡大娘齐齐地向韩明秀看去,就像刚认识她似的。
俩人都很震惊,那个队长的老婆要的可是五百块呀!
咋听这丫头的语气,好像说的不是五百块,而是五块钱甚至是五毛钱似的,咋那么轻松呢?
看到他们投过来的目光,韩明秀尴尬了一下,刚才自己表现得是不是太积极了?有点炫富的嫌疑了。
她咳了一声,解释说:“我来之前崔经理给过我一笔钱,我自己手头上也有点儿,能凑出这个数来。”
解释完,刘仕川黑着脸说:“那个犊子把咱们小周坑这么惨,到头来咱们还拿这么老些钱给他,这不是熊咱们吗?我的心……不甘哪……”
韩明秀说:“刘叔,日子长着呢,又不是过了今儿个就没明儿个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先把人救出来要紧,等把小周救出来了,慢慢地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吧。”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叫他先别为眼前的这点得失着急上火,还是先救人,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刘仕川当然不会反对,其实刚才他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听到韩明秀肯拿钱,小周有希望被救出来,他的心里高兴得很呢。
蔡大娘一听韩明秀肯掏赔偿,小周有救了,顿时脸上乐开了花,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那好啊,走,我这就领你上队长家去!”
说完,她把鞋底子往针线笸箩里一扔,起身就往门外走。韩明秀也着急救人,跟着蔡大娘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路上,韩明秀还叮嘱了刘仕川一番,叫他到那儿别冲动。不管有什么火什么气,等救出小周后再撒。现在谨记一点——救人要紧,为了救人,啥火都得憋着,啥气都得忍着。
刘仕川四十来岁的人了,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厉害。韩明秀叮嘱他,他就默默地听着。虽然没回答,但是心里已经认可了她的话。
到了队长家,队长的老娘和媳妇在家呢!队长这个点儿还在地里监管着社员们劳动的。
队长的老娘看到蔡文花又来了,拉拉着脸说:“你咋又来了?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想叫我们原谅那个小瘪犊子,没门!”
蔡文花忙说:“老嫂子,你们不是说只要我们能赔偿队长的医药费,就放过小周吗?现在我能赔你们医药费了,你们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了?”
队长的老娘听到这话,不屑地冷笑一声:“就你?还能赔出五百块?逗我呢吧?你见过五百块长啥样吗?五块钱你都没有吧?”
韩明秀上前一步说:“她是没有,不过我有!你们不就是想要赔偿才肯放人吗?这五百块钱我赔偿给你们!但愿你们能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