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他的不情愿,所以韩明秀一直跟他保持着距离,除了给他送东西时不得不到他那儿去一趟,平时从来不跟他往来。
在这些人中,他平反的比较早。可是他平反之后,也几乎没怎么跟她联系过。只是用他的笔名给她邮过两次东西,之后就不怎么往来了。
一次是给她邮过一本他新写的书,韩明秀到现在还没看(因为没时间);还有一次给韩明秀邮过来一幅画,是他亲自画的抽象画。韩明秀也没看懂那画上画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就随手塞进了抽屉里,现在都不知弄到哪儿去了。
除了这两次之外,他们俩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这几年几乎算是断联系了。
今天要不是周婶跟她提起严墨这个人,她就已经忘了他是谁了。
“哦,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韩明秀随口问了一句。
对于那位大作家的薄情寡义,韩明秀并没有太过在意。
当初她救人时是出于道义,并不是图意人家回报和感激。虽然她当时确实有那么一丢丢为将来结交有识之士的私念,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助人。
至于他们会不会感激自己,会不会知恩图报都无所谓。他们能知恩图报她自是高兴,但要是他们过后就忘了自己,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他们不恩将仇报,她就没白费心。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他呀,看起来混得还不错,只是娶的那个媳妇不大好,擦胭抹粉的,还涂了个大红嘴唇子,跟吃死孩子了似的,一看就不是正经过日子的女人。”周婶嫌弃地说道。
周婶是从艰苦岁月中过来的人,思想比较保守,对于女性化妆的行为很看不惯。一想到严墨那个新婚娇妻打扮成那副样子,周婶就打心底里厌恶。
韩明秀说:“人和人的眼光不一样,兴许严墨就喜欢那种浓妆艳抹的女子呢。”
周婶切了一声,说:“从前看严墨恃才自傲,目下无尘,还以为他是个多清高个人,得娶个多超尘脱俗的女子呢,整了半天他比谁都俗气,娶了那么个女人,真是看走眼他了。”
韩明秀笑呵呵地说:“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化妆这种事不过是个人的观念不同,有的人爱美,情愿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也要化妆来打扮自己,这种人虽然被大多数人不接受,不理解,但她们未必就不是好人,而那些表面上朴素大方的人,也未必就是好人。”
“看一个人,不能光看外表,总得深入接触后,才能对她作出判断。”
周婶听韩明秀说了这么多,抿嘴一笑,说:“你呀,总有道理,算了算了,你是大学生,我说不过你,走,咱们下楼看看蔡姐去……”
两人下了楼,蔡阿姨正坐在客厅里掐豆角子呢。
看到她们下来了,蔡阿姨笑着对韩明秀说:“中午做排骨炖豆角,再做一个香菇烧螺肉,另外再炖一条黄花鱼,拍一盘黄瓜,你看这几道菜窈窈爱吃不?”
韩明秀笑着说:“她呀,只要是肉,就没有不爱吃的,我都怕她吃成个小胖子呢!”
“胖点儿怕什么?胖点让她好,胖点儿结实。”周婶子科不认为胖不好,她是旧时代过来的人,满脑的旧思想,对于女人应该保持苗条的这种现代观念很不以为然,总觉得女人还是胖点儿的好。
当然,不能是那种胖得一走路都喘不上来气的大胖子。就是稍微胖一点,壮实一点,这样的女人才扛磕打。万一有个什么三折两曲的,就像她跟老周头几年前突然遭到的变故似的。要是身板壮实的女人经历了这种事,肯定能熬下去。
不过,要是那种柔柔弱弱林黛玉似的女子,家里遭到这种变故,肯定没等熬出头就得被磋磨死。
正议论着呢,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付阿姨(周婶),你在家吗?”
周婶听了,看向蔡阿姨说,“这能是谁呢?”
蔡阿姨说,“准是刘芳。”
周婶‘哦’了一声,亲自起身去开门。
门开后,住在她家右边的邻居刘芳小姑娘,正拎着一个西瓜站在她家的门口儿。
看到周婶亲自给她开门,刘芳绽开一抹甜美的笑容,说,“付阿姨,我爸刚在副食品商店买的西瓜,叫我给你们送一个过来解解渴。”
“呦,是芳芳啊,难为你爸还惦记着我们,进来坐吧。”周婶接过西瓜,热情的把这个叫芳芳的姑娘迎进了屋子。
芳芳进来后,马上看到了韩明秀,怔了一下,说“付阿姨,你家有客人啊?”
周婶说,“也不算是客人,算是我们自家人吧。”
这么一说,芳芳的表情顿时有点儿皴裂,脸上的笑也不自然了,她僵硬的笑着,说,“哦,那这位是……”
“这位是韩明秀,我跟你周叔叔从前下放时在北方认识的朋友,如今在外国语学院读书,她还是一名军嫂呢!”周婶详细的向刘芳介绍道。
刘芳一听到韩明秀是军嫂,是已婚人士,脸上的表情顿时缓解了,笑容也更灿烂了。
“你好,明秀同志,很高兴认识你。”刘芳大方的伸出手,主动向韩明秀示好。
韩明秀是过来人了,一看到刘芳前后的变化,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韩明秀伸出手去,跟她握了握手。
握手的时候,韩明秀还特意大量了小姑娘几眼,发现这小姑娘长的挺清秀的,但是不俊,也就是一般人儿。各自也不高,还有点儿偏瘦,配小周的话,还真有点儿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