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万一那两人又回来怎么办?她忙说道:“我不小心把衣服蹭脏了,你陪着我去换身衣裳吧。”
罗慧心虽然有些疑惑,她看不出谢韫清身上哪里有脏污的地方,还是点点头,“嗯,这里怪渗人的,我们还是出去吧。”
谢韫清重新换了身罗裙,梳了头发,心里仍然有些发慌,连洁面时,手都有些发抖。
谢韫清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乱了心绪。她喝了一杯茶,终于平复了情绪。
此时正是午间休息的时候,假山向来又是无人涉足的地方,那两人才约在假山里谈话。他们要找什么东西,谢韫清暂时不想理会,但是涉及到了谢家,谢韫清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了。
谢韫清心里推算了一下,至多还有五日,就是前世有人弹劾父亲的时候了。谢韫清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幽深,冷得就像冰封万里的寒川。谢韫清理清了思绪,才起身,推门出去。
“我祖母常说我拖沓,现在我才发现你比我还拖沓,你瞧瞧,你换身衣服用了多长时间?”罗慧心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见谢韫清出来,忍不住碎碎念。
谢韫清笑道:“女儿家都是如此,我刚刚重新梳了头发,洗了脸,因此耽搁了些时间,倒让我们的县主久等了。”
两人亲亲热热的挽着胳膊往课室的方向走去,沿着长廊,谢韫清看到对面有两个年轻男子迎面而来。
一人青色长袍,袖口和衣摆处绣了雅致的竹叶暗纹,正是封砚。
另一人,身着玄色阔袖长衫,用银线和金线交杂绣着祥云纹的朱红色的滚边,头发用一顶羊脂玉的玉冠束住,男子嘴角噙着笑,衬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是元宵那晚打过照面的萧玄。
罗慧心已经走了上去,与萧玄打了招呼:“表哥,竟然在这里看到你?”罗慧心的父亲和萧玄的父亲是表兄弟,罗慧心和萧玄计较起来,也是表亲。
萧玄弹了下罗慧心额头,“怎么?不高兴看到我?”
罗慧心忙捂着额头,嗔道:“表哥你下手亲点,好疼的。”
谢韫清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那个“少主”的声音耳熟了,因为那个“少主”正是眼前的萧玄,她前不久才听到萧玄的声音。只不过萧玄说话总没个正经的样子,让人有些讨厌,但是“少主”说话时,声音低沉而徐缓有力,当时谢韫清才没有立即辨认出来。
萧玄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和属下说话要跑到东林书院的假山里?这点令谢韫清有些迷惑。
谢韫清直勾勾盯着萧玄想着事情,萧玄脸上带着坏笑,“这位姑娘,我们见了两次面,你每一次都是这样一直盯着在下看,让在下怪难为情的。”说着,展开手中折扇,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