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算算,他今年好像四十二岁了吧?按理,还能保持着这张容颜过个千八百年。
老怪物哟……
一声几不可闻地自嘲,男人转回头继续下棋,这是那长得望不到尽头的岁月里,他唯一喜欢做得事情。说到唯一,最起码几年前不是唯一,那时候那孩子还在他身边呢。
想着,男人捏起一颗黑子,温厚平和地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若生命真的是一场豪赌,他可以毫不惧怕地下注,只可惜那孩子不肯陪他玩下去。她自己逍遥自在去了,徒留他一人守在这里,真是不好受呢。
第一眼见那孩子,她躺在暖暖的襁褓里,才出生,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天寒地冻,还流着两条鼻涕呢。呵呵,不哭不闹,乖巧极了,一点也不像别的小孩子。尤其她依依呀呀,弯了眉眼,冲他一笑的时候,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化里的似的,舒坦极了。
所以,他掐上她脖子的手,顿住了……
多年后,他才蓦地发觉那第一眼,便是他的魔障!他活该自己一妄念,害怕往后的孤单,居然改变了初衷,没有掐死她!
于是,她活下来了。
遂而,成了他一生的魔障。
可那又能如何?
她还是擅自脱离了他不是?
呵,人总是会变的,不可能总是循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所以,她甚至可以不惜拼出自己的性命,也要离他而去!
可,为什么要叛离他呢?
仅仅因为那人才是她的“父亲”吗?
呵呵,父亲……
罢了,有些事,还是不要纠缠、不清楚为好。因为那答案,往往最是伤人。毕竟,这无趣的世上,再亲近的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地信赖。
再看这满盘棋子,各就其位,无论黑白,皆是他掌下乾坤。
但是人心不行,他控制不了。
可是他想,太想控制……
指尖滑过棋盘,本欲再吃一子。他微微皱眉,又顿住,不可走不讲道理和过份的棋。不论任何阶段,在反击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都必须做出让步,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绝对优势。
“贪不得胜啊。”他喃喃自语。
入界宜缓,徐徐图之。他不疾不徐地和自己对弈,待到了要紧处,逢危须弃,“宁失数子,不失一先。”
话音落下,他率先弃了一子,只有这样,才能争得先手,换取全局更大的利益。
无用的棋子,自当舍弃,才不会影响全局。
“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啊……”
棋盘上,白棋被逼入绝境,黑棋孤注一掷地追杀。无奈之下,白棋利用死棋展开反追杀,一时间中央玄机纵横,陷阱遍布……
男人微微扯唇,又落下一子,瞬时白棋翻身,逆转了局势。
嘴角的弧度扩大,他笑了,轻道,“七夜,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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