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再请个白案才好。也不知知味居先前的白案去哪里了,他手艺挺不错。”
松枝摇摇头,“自从知味居关门,再没见过他,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杨萱道声好,挑出来几块点心用油纸包了,笑道:“这些拿回去吃,干脆今儿就别干了,咱们去前面看看宅子,你收拾得怎么样了?”
松枝面色红了红,笑着回答:“刚把屋顶墙头修了,门窗正让人做着,还没做好,家具也量好尺寸找人打去了……姑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溜达着,不大会儿走到前面的石槽胡同。
松枝打开门,将杨萱与萧砺让进去。
影壁仍是破破烂烂的,可绕过影壁,里面却是豁然开朗。
西厢房已经拆掉了,平出来好大一块空地。
松枝解释道:“文竹说有三间正房,再加个东厢房,足够一家子住的,平出一块地来可以种点菜,养几只鸡。而且,省得再费银钱修整,拆下来的石头瓦片都用上了。”
杨萱点点头,绕着院子走了两圈,兴奋地说:“这里种两垄黄瓜,这里种两垄茄子,还可以种韭菜,韭菜最简单了,割过一茬还能再长出来,不用每次都种。靠墙这里盖架鸡笼子,免得出来把菜叶子吃掉。”
松枝连连应着,“行,我听姑娘的吩咐……姑娘说的好像种过菜似的。”
杨萱真的种过。
前世为了消磨时光,也为了排遣寂寞,姚兰找人在田庄祖屋门前开辟了块菜地,就是种着黄瓜豆角和韭菜。
快入冬的时候,在韭菜茬上铺一层稻草,这样韭菜就不会冻死,等开春早早就发出嫩芽来,包饺子时候切一把嫩芽进去,鲜得能让人咬掉舌头。
这话却不能说出来。
杨萱只眯眯笑着,“我听田庄里张嫂子说过。”
看过院子又进屋瞧了瞧。
屋里空荡荡的,只粉刷了墙壁,没有什么可看之处,远不如院子里的平地给人的想象大。
三人只略略扫了几眼便离开。
回到家里,已是暮色四合。
杨桂见到萧砺,笑着扑上来,让萧砺带他们玩早上的游戏。
杨萱板起脸道:“萧大人在外面忙碌一天,这才刚进门,阿桂既不曾问安,也没想着让大人坐下歇会儿,更没有给大人倒杯茶润润喉咙,就只想着自己玩闹。李先生是这样教导你们的吗?”
“没有,”杨桂怯生生地说,“我错了,不应该只想到自己。”
杨萱仍是沉着脸,“知道错了,就得改正,光是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杨桂瞥一眼杨萱脸色,乖乖给萧砺行过礼,又从春桃手里接过茶盅奉给萧砺,小声道:“萧大哥喝茶。”
萧砺接过茶,拍一下杨桂肩头,“吃完饭咱们再玩,顺便消消食。”
杨桂这才咧开嘴,高兴地应了。
因中午吃得饺子,晚饭就简单,只煮了米粥,炒了两道青菜,再把昨天蒸的大馒头热了三个。
萧砺没有食言,带着杨桂跟薛大勇在院子里疯玩了好一阵子,直到月上中天,才让他们洗漱了各自去歇息。
杨萱接着没缝完的袜子继续缝,而萧砺拿了块黄杨木,正用刻刀比比划划,不知道要刻什么。
许是嫌碍事,他撸起袖子露出紧实的麦色肌肤。在左臂外侧,有一道寸许长的疤痕,颜色红亮,看样子像是新伤。
杨萱一眼就瞧见了,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萧砺抬起手臂看了看,浑不在意地说:“七月初的事,办差时遇到一伙不长眼的,伤得不重,因为没擦药,好得慢了点。”
杨萱紧跟着问:“我给你寄去的伤药呢,怎么没用?”
萧砺道:“药膏早就贴上了,那瓶药粉也是,真正是好药,平常里别人受伤了都跟我讨,早就用完了。”
杨萱听罢就有些生气。
萧砺小气成那样,当初被沐恩伯府的人追杀,还特特吩咐少她洒点药,可满满一瓷瓶上好的药粉,倒是舍得给别人用。
不由气道:“我膝盖都差点废了,死乞白赖地要来那瓶药,就是给你的。别人跟我不相干,干嘛给别人用?”
萧砺赔笑解释,“都是同僚,共过生死的弟兄,哪能坐视不管……你膝盖怎么回事,好了没有?”
杨萱赌气道:“不用你管,你不是说,瞧我不顺眼吗?”
萧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几时说过这话?”
杨萱“哼”一声,“就是今儿下午说的,在马车上……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泼出的水,还能收得回来吗?”
萧砺慢慢回想着下午说过的话,终于想起来了,禁不住既好笑又好气,展臂一伸,拽住杨萱的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笑问:“多少年前的事儿,你才几岁,倒记得清,专门翻旧账?”
杨萱瞪着他,“我就是记得清。”
她歪着头,白净的肌肤被烛光照着,比上好的羊脂玉都要柔滑,而那双漂亮的杏仁眼水波盈盈,水嫩的唇微微嘟着,娇俏灵动。
分明她并非这般小心眼的女子。
跟罗掌柜谈论铺子时,她落落大方;告诉松枝种菜时,她温和亲切;教导杨桂道理时,她端庄沉稳。
唯独在他面前,她总是骄纵任性使小性子。
是不是说,在她心里,他是与众不同的,是能够纵容她娇宠着她的?
萧砺心神荡漾,声音愈加低柔,像是久藏了的醇酒,“萱萱,先前的话我没说完,我看不顺眼的事儿自然要管,可也不是每个人都管教,那些不相干的人,我何必去管他们?萱萱是不想让我管着么?”
杨萱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想。”
萧砺唇角微弯,慢慢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萱萱管着我好了,往后我的事情家里的事情都归你管,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每月我领了俸禄都交给你管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