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夏侯渊和那个罗知府不太对头,宁子初抬起手肘碰了碰夏侯渊。
“这位就是宁大小姐吧?”罗知府长了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他将宁子初的小动作看在了眼底,想了想,便问道。
关于宁子初这个人,他听说得太多了,只是却从来没有这样正儿八经地见过一面。
宁子初点了点头,“宁子初见过知府大人。”一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罗知府毫不掩饰地看了宁子初几眼,然后便让带来的两个仵作一起上前去查看宁管事的尸体。
“尸体有些不对劲儿,你们还是小心些为上。”夏侯渊虽说与罗知府不太对头,但是他跟这两个仵作倒是没有什么冤仇,所以就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小人验尸已经二十几年了,说起来比少卿大人的年龄还大,一眼就看出来此人是自缢而亡的,少卿大人又如何能信口雌黄?”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老的仵作摸了一把胡须,看了几眼地上躺着的尸体,回过头去毫无敬意地说道。
“信不信随你。”听着那仵作这般不听劝,夏侯渊干脆便不管了。
没想到不仅仅是姓罗的行事嚣张,就连他身边的仵作也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另外一个年纪较小的仵作却像是因为听了夏侯渊的话而变谨慎起来,他仔细地看了看尸身之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轻声对着旁边的粘胶较大的仵作说道,“师父,这尸体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儿。”
“什么不对劲儿?!不就是自缢而亡的!”老仵作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徒弟也会落了自己的面子,他又粗略地看了一眼尸体,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便责备道。
“师傅,徒儿刚刚好像是看到尸体动了。”年轻的仵作并没有因为老仵作的呵斥就不再说话,反而,他沉默了会儿,一双细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尸体,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道。
“你别胡说八道!尸体怎么可能会动!”听了小仵作毫无逻辑的话,老仵作更是觉得今日将自己这徒弟带出来就是丢人显眼的,到底是太年轻了!
“可是……”小仵作还想说话,却被老仵作一个斥责的眼神给瞪得不敢再出声。他低着头,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老仵作没再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徒弟,而是起身对着罗知府行了个礼,“知府大人,这人是自缢而亡没错。”
听着老仵作的话,宁子初和夏侯渊对视一眼。
其实一开始夏侯渊也判定宁管事就是自缢而亡,可是后来因为发现了一些异样,这才觉得可能他的死是有蹊跷的。
可没曾想这个老仵作在他们开口提醒了时候,竟然还是连检查也不多检查一下,就直接认定人自缢而死的,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宁家主,你也听到了,这家奴就是自缢而亡的。”听罢老仵作的话,罗知府点了点头,然后便面向宁靖锋道。
宁靖锋也早就听到了老仵作的话,他瞥了宁子初和夏侯渊一眼,显然觉得这两人就是存心闹事儿的!
“多谢知府大人了,这事出突然才劳驾知府大人亲自跑一趟。”宁靖锋拱手道。
不知道为什么,对夏侯渊姓礼,宁靖锋总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可是对着这个罗知府行礼,他倒是觉得没有丝毫的不对劲儿。
“老先生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可若宁管事不是自缢身亡的呢?”宁子初看了一眼手臂上黑丝越来越长的尸体,这时候上前一步忽然开口道。
“你是在质疑老夫?”老仵作眯着眼睛看向说话的人儿,那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
宁子初的名声在帝京里无疑响得很,可没见过宁子初相貌的也大有人在。
“本小姐不过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罢了。”宁子初对着老仵作扯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本小姐?
老仵作一开始的时候注意力便都在尸体的身上,虽然他也听到了罗知府的哪一句‘宁大小姐’,但是他还以为罗知府喊的是站在宁家主旁边的那一位呢!
“小姐不懂这验尸技巧,最好还是不要胡说八道的好。”想到此人是宁府的小姐,老仵作不可一世的神色这才变了变,语气也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又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宁子初哪里听不出来老仵作语气的变化是因为听到自己的那一句‘本小姐’?
“本小姐确实不懂,可少卿大人懂啊!”宁子初也知道前身根本不可能会懂得这验尸的技巧,但是她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在大理寺任职的夏侯胖子么!
他们质疑自己不懂,那总该以后不会夏侯胖子不懂吧!
听到宁子初提起自己,夏侯渊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十分配合地道,“本官也觉得这个宁管事的死很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