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捡起了地上碎裂的眼镜,扶起了我,把我抱回了轮椅。
“岑辞知道你是女生对吧?正常人听到你表哥摸你的时候,应该也像蒋鸽一样很诧异,但是岑辞没有惊讶只有愤怒。”
“我不是他弟弟!”我低声强调着,“我不是!”
苏遇拍了拍我的头,“知道了。”
知道了。
这三个字包含了很多讯息,但是我却没有问苏遇到底知道了什么,情愿两人之间依旧保持着一定距离。
就像妈妈说的,靠近我的人都会倒霉。
看来是真的,如果苏遇和蒋鸽不出手帮助我,根本不用出现在这里帮我。
或许他们的人生中根本不可能遇到这种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苏遇,对不起。”
“没事了。”
苏遇的声音很轻,却一直以来都给我一种安全感,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永远像一堵不会崩塌的墙。
但是我还是怕,怕连累苏遇。
所以当苏遇靠近我的时候,我自己推着轮椅朝病房去了。
还是离我远一点好,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我真的怕有一天,苏遇也像杜清雅一样遍体鳞伤,我承受不来第二次。
病房门口站着蒋鸽,他手里还拽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三瓶水,应该是走廊尽头贩卖机上的。
“先,喝点水,平,平静一下。”蒋鸽一句话停顿了三次,显然没有从震惊中回神。
我喝了一口水,微凉的矿泉水直接一直浇灌到心口,瞬间就平息所有的起伏。
苏遇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蒋鸽喝了一口水,手就不由自主的捏水瓶,水都被他捏得溢了出来。
我看着蒋鸽,“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你等一下,先让我理理。”
蒋鸽说理理,一下子整理了半个小时。
三个人坐在走廊里,又冷又饿,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我让他们两个人先回去,他们谁也不肯动。
最后蒋鸽拍了一下大腿,好像是把什么理清楚了一样,瞪着我。
“许如尘,我问你,上次你和林曦遇到的那个跟踪狂是不是就是刚才你大姨嘴里的儿子,你的表哥?”
我点头。
“是不是就是那个被我和岑辞捆在树上的那个变态?”蒋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这句话才是他要表达的重点。
“你……你和岑辞绑的?林天?”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蒋鸽。
蒋鸽回了我一个同样的表情,我们两个同时明白了某一件事。
蒋鸽吸了一口气,“岑辞和我出校门就看到那个人鬼鬼祟祟的,岑辞说他就是袭击你和林曦的人,结果还真的被我们抓了一个现行,然后就把他困在了树上,我还扒了他衣服和裤子。”
我看着蒋鸽,以蒋鸽的身板,林天的确是没有什么还手的机会。
但是让我最为震惊的是岑辞,他知道林天是我的表哥,也该知道这样做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这到底是帮了我,还是为了林曦?
我已经看不懂岑辞了,他在我的眼里越来越复杂和矛盾。
不止是我,就连蒋鸽都有些弄不明白,他挠头再挠头,随即脸上呈现懊悔的神色。
“这么说起来,岑辞其实不是不管你对吧?他怎么就……怎么就……”憋了半天,蒋鸽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岑辞,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
一直不说话的苏遇,突然平淡说了一句。
“或许岑辞本身就很矛盾,他人不坏,但是他也无法接受自己去帮如尘,毕竟……”苏遇指了指病房里面的妈妈。
“岑辞或许对别人可以不计较,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强迫自己不计较,不在乎,也不大可能吧?”
苏遇继续帮岑辞解释,好看他能看穿岑辞矛盾的内心一样。
我盯着苏遇的脸,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苏遇说的每一个字。
穿过一层一层的仇恨外衣,再拨开矛盾交织的情绪,岑辞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竟然也找不到一个词汇来形容岑辞。
我始终把岑辞这么久以来所面对的问题想得太简单,忘记了他和我一样在一个扭曲的家庭里长大,忘记了他也差一点被这个世界抛弃。
我俯下身体,将脸埋进双掌之中。
没有哭,但是情绪却很复杂,这个世上我还以为没有人会被我心疼,毕竟看到我的生活,一比较,谁的生活都会比我好。
但是此刻心里复杂的情绪的中,竟然分解出点滴心疼的酸意。
岑辞说受够我了。
是该够了,连我自己都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这样的自己。
我很想用泪水来发泄自己憋着的情绪,但是就是哭不出来,可心口偏偏憋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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