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边的凉亭相比,那暖阁很是僻静背人。
而且暖阁有门有窗,里头是什么情形,外头也看不清楚。
魏京华心下不安,只得悄悄跟了上去。
她靠近之时,二皇子急匆匆从暖阁里出来,还摆手叫守在近旁的人都跟他一起撤走了。
连太子的亲卫,都撤远了许多。
暖阁近旁却是守卫空虚。
魏京华看不懂这局,却听到暖阁里传来异样的声音。
她侧耳细听,像是什么人在痛吟。
她深吸了一口气,仗着自己脚步敏捷,仗着那些守卫离的远,便快步蹿上暖阁。
暖阁的门没关,朝里敞着。
里头竟有一张大床,太子正在床上躺着。
他伸手抓挠着自己,似乎十分痛苦。
“太子?”魏京华轻呼了一声。
太子扯开了自己的衣襟,春日衣服薄,他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皮肤。
魏京华不自觉的,竟想起那日在殷岩柏卧房里看见的一幕……
殷岩柏的胸肌丰满,蜜色的皮肤很紧致。
再看太子,相比较来说就太白,太瘦了。
“过来。”太子喃喃。
“殿下不舒服,我为殿下唤人来!”魏京华不愿靠近。
太子却摇摇头,“不,不要叫人看见孤这个样子。”
魏京华一愣,他这样子……是有些轻佻狼狈,有失太子威严。
“过来……”太子又说了一声,“给孤倒杯水。”
魏京华瞧见床榻一头就有小几,小几上隔着茶壶茶杯。
她快步上前,提壶倒水,空的。
她晃了晃茶壶,正要告诉太子,一回头,却恰对上太子一双微红,微微愣怔的眼睛。
她还未张嘴,太子的手却是一把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太子?”魏京华挣扎了一下,未能挣脱。
“你与你妹妹不一样。”太子看着她,喃喃说道,“你妹妹身上,没有你的韧劲儿。”
他说的是魏灵儿?
“太子放手。”魏京华说话间已经用另外一只没有被钳制的手,摸出了金针藏在指间。
“孤喜欢你很久了,可你太冷,孤不喜欢去暖别人。”太子喃喃的,语气一直不轻不重。
魏京华顺着他的力道,让他躺会到床榻上,“您不太清醒。”
“孤很清醒,只是这些话以前都藏在心里,不能说罢了。”太子拽着她的腕子,想把她也弄到床上。
魏京华力气不小,硬撑着找准机会。
“不能说,一是因为孤自己,不喜欢勉强别人。”太子轻哼,“二是因为,晋王爷对你,与众不同。孤想得他支持,不能碰你。”
魏京华皱了皱眉,“那现在太子怎么违背自己的心意了?”
太子一笑,“我乃储君,为何要委屈自己?我心里束缚自己的那个力道忽然没有了,孤觉得自在而活才是好……”
好字还没说完,魏京华一针扎在了他脖颈处。
太子一僵,眨巴着眼看她。
“太子别怕,臣估摸是二皇子在您的酒里动了手脚。”魏京华低声说着,又连出几针。
太子一动不动,如刀俎上的鱼肉。
这种感觉,显然让他很不爽。
“很快就没事了。”魏京华心下发紧。
她总觉得,眼前的情况,并不是二皇子计谋的全部。
如果是……似乎有点儿太简单了。
如果不是……那后续的又会是什么?她救了太子,太子反而要怪罪她吗?
她瞟了太子一眼,果不其然,太子的眼神很是不善。
“谁叫你对孤动针的?”太子的话音带着隐忍。
“臣为劝诫太子,免得您做了荒唐之事。”魏京华一面扎针,一面回道。
太子怒哼,“孤做什么,需要你一个女官来教吗?什么荒唐,什么恰当,是孤说了算的,而不是你!”
“嘶……”
太子猛吸一口气,话音也不由顿住。
魏京华动作迅速。
太子的眼神愈发清明,眸中的羞怒也愈发的清晰。
魏京华拔出最后一针,微微松了口气,“禀太子,刚刚的酒水中,似乎有迷惑人神志的药……”
“魏京华!”
她话未说完,太子却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攥住她的衣领。
魏京华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把甩到床榻上。
他翻身将她压下。
这会儿太子眼中,已经没有情,只有恨,以及恼怒。
“你是什么意思?”太子拧眉冷喝。
魏京华哑口无言,她只琢磨着,给太子扎了针,唤醒了神志就万事大吉。
却是忘了,太子清醒了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跟了孤,让你很委屈吗?”太子冷笑,似乎被她的扎针施救,给伤了自尊。
魏京华救人的时候,没考虑这么多……
她张了张嘴,还未说话,暖阁门口,却传来一声厉喝。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