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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站在小岛最高的位置,任海风迎面吹来,吹乱他的发,吹乱他的衣衫。
楚九歌扭头,看着北王消瘦的侧脸,没有说话……
她终于明白,北王对皇上犯的蠢,对巫族族长犯的蠢,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活得太明白了,他看得太透彻了。他试着像剑客一样去犯蠢,不想他的对手更蠢,让他连装蠢都装不下去了。
这人,真是狂得没有边了……
“我很羡慕他,羡慕他可以活得那么洒脱,不受羁绊。”这是剑客对楚九歌说的。
剑客坐在小岛最矮的位置,喝醉熏熏,任海水浸泡他的衣衫,任海藻缠在他的头发上。
楚九歌站在一旁,看着剑客,同样没有说话……
北王想要的蠢,没有做到。
同样,剑客想要的洒脱,他也没有做到。
她想,她有些同情剑客。
明明看不透,走不出来,却不得不假装自己看破了,假装自己走出来了。
偏偏,他欺骗了所有人,却欺骗不了自己。
诚如北王所说的那样,剑客的灵魂,剑客的心,剑客的一切……永远活在,他母亲死去的那一天。
长大的,只有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走得太快,他的灵魂不是跟不上,而是永远停留在原地。
……
岛上的生活是简单,也是枯燥的,同时也是无聊的,刚开始楚九歌还有心情,愿意听听剑客的故事,但在听了九十九遍同样的故事后,她已经麻木了。
再悲痛,再伤心,再惨烈的过往也过去了。剑客每一次提起,是将过往的伤口挖开一次,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掉那段过去,但对她而言,那只是一段过往,一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的过往。
人,都是自私的,不是痛在自己身上,不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便是痛也只是一阵子,很快就会淡忘。
对剑客的过往,她虽有同情,但也只有同情……
“他走不出来,他这辈子已经废了。”在岛上养了一个月,北王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至于毒瘾?
上岛后,就没有再发过,只是偶尔难受,楚九歌替他按一按就好了。
“他……”楚九歌叹息了一声:“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不接受任何人靠近,也不肯走出来。”
她曾试过与剑客沟通,却发现……
剑客一直活在他的故事里,他完全的封闭了自己,从内到外的封闭,根本不听外界的声音。
别说她这种半调子,只略懂心理学的大夫,就是顶尖的心理医生在剑客面前,也只有败北的份。
剑客不是不配合,他是完全抗拒。
就像北王说的,十几年了,他也没有长大,也不想长大。
他父亲杀他母亲的时候,他当时动弹不得,事后……
他的身体能动了,但灵魂依旧留在原地,每天每天都在承受,生母惨死眼前,他却“无动于衷”的痛苦。
“不必管他,我们该走了。”北王站在不远处,看着拿酒当水喝,一喝就醉的剑客,没有任何表情。
每个人都要学着自己长大、自己强大,没有谁需要为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