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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心然眼睛睁大,想象着整片大楼瓦解、飞上天空的样子,感觉只有在特效超强的末日电影里才见过这样的镜头。
沙狐,居然是这么强的人?
不知是不是吓过了头,产生了错觉,季心然竟然觉得沙狐凝视过来的目光,有几分游走闪烁。
这种感觉像是决意不足,产生的动摇。但季心然不知道强如渊组,还有什么可怕。
“那你……”季心然惊吓了会儿,忽然想起个严肃的问题,慢慢转头,看着旁边的诏时。
“怎么?”诏时看了她一眼,语音带几分戏谑,“终于觉得贴纸巾没用了,想换遗书?”
“不……不是!”季心然有些恐慌,绝不仅是因为诏时居然破天荒地说了句玩笑话,这种恐慌甚至超越了理智。
难怪诏时会被压制。如果“六渊”实力真的这么强,岂不是毫无胜算……甚至送死?
当时不让他赶来是正确的。可现在,一切该怎么办……还能全身而退吗?
“我们先走……”季心然抓了下诏时的衣袖,“你不能再……”
诏时看了眼她,露出个古怪的微笑。本就长得清俊,这一笑更显得如夜风穿过,除了看不透,还有些活跃感。
“你是担心,怕我死在这里?”诏时也是有一说一的类型,十分直接,“面对刘慈时候的自信去哪儿了?”
“那是那时,可沙狐……”
“我死了你应该开心。契约解除,还你自由。”诏时说得很自然。
“不。”季心然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
“因为……”
季心然答不上来了,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好像松开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给你个倒计时?”
对面的沙狐看着这两人,欲言又止。
“死了也不错。”诏时似乎存心将季心然刺激到底,“你多管闲事,不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刻?”
说完,手中夺魄刃重新放射光芒,展开力场,将季心然推了出去。
诏时……会死吗。
季心然呆望着前方战场,两人都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风沙遮蔽,轻易看不清,但用看的也知道,普通人根本插手不了。
铁轨纷纷断裂炸起,周围草皮都被削开,石块漫天迸射。
难说是谁占上风……但这么下去,诏时……
沙狐,是X组织内部……相当高层的人啊。
又一轮交手结束,两人都像是停下来短暂休息,但季心然几乎不敢再看。
沙狐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诏时身上的外套几乎全被染湿,四处透着鲜红。
“别再打了……”季心然声音在颤抖,拦在诏时前方。
“你没看清形势,还是说还有幻想?”诏时笑笑,轻松推开她,“现在是他——X组织最强的杀手之一,想要我的命。”
“不然你求下这位大人,让他放一马如何。”
诏时明显是在调侃,但季心然真的转过了头。
“求你……放过他。如果可以,我跟你走……”
沙狐目光动了动,再次欲言又止。
季心然还想说什么,头上已经被敲了下。
这一下敲得不算轻,几乎冒了下金星,季心然捂着头看着诏时,眼边都渗出了水花。
“你在侮辱我,是吗。”诏时语音听不出情绪,只是重新走上前,“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受你照顾了?”
“快点结束,厌倦这场游戏了。”诏时周身冥河在一点点聚集,目光凛然,“有什么全力,最好使用下。”
沙狐退后半步,神色首次带了些震惊。
冥河流速正在变快,同时范围也在拓宽。像是从夺魄刃分离而出的江河大海,涌入冥河之中,四起的风沙完全被覆盖下去,冰寒气流四散。
接触到寒冷气流的草木纷纷凋零,前方后方,全起了彻头彻尾的变化。
未等出手,沙狐已先感到强大的震撼力直击内心,右手的钢刀抬起都有些沉重。
“最后一招。”诏时微笑,似乎没看见周围的石块,正在崩解,卷入冥河。
这也算是邀约,但沙狐没有十足的把握。
三年前的死神,令整个X组织惊动的人,即使魂体已经只剩三分之一……
不敢怠慢,冥河流束忽地冲来。
大江大河撞上天宇直降的风卷狂沙,地面上顿时出现了塌陷的巨大圆坑。
“阿时!”
季心然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诏时,看着他还站立,才松了口气。
对面的沙狐则是倒在地上,虽然没昏迷,精神也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
“他……”
“魂差释放。”诏时毫不介意,报上招数名,“不愧是深渊级的人才能坚持到现在,不然这种程度的冥河冲击,杀上几百人,也不足为奇。”
季心然呆呆地看着诏时,像在看怪物。
什么叫……“不愧是”?深渊级,不是已经很强,连诏时都未必能……
等等。诏时有没有说过他的实力……
“他是死神。”沙狐还能说话,而且像是不说就难以甘心,终于打破了这么多次欲言又止,“三年前……被誉为最强的异能者……深渊级……最早是单独提出来定义他的。”
“强得深不可测……如同深渊。”沙狐像是在叹息,“魂体仅有三分之一……依然很强。完全不用担心。”
季心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抬头,前方的诏时也是转头,一脸戏谑的微笑。
真是没想到……在战场也能被捉弄。
最强,死神?
季心然摇摇头,把能掌管一城人生死的恐怖形象赶出脑海,不管如何诏时还是受伤了,胜负已分,要快点离开。
季心然刚要向前走,忽然间寒光一闪,前方的世界瞬间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