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再向前几厘米就能碰到他的脸,季心然的脑细胞死亡速度堪比沙漠风化,眼中只剩下碎发微乱,安然在枕边沉睡的人。
……好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季心然心脏像要炸开,马上想窜下去,挣脱这沉重的束缚……
挣脱?怎么会用到这个词?
呆了几秒钟,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身上,季心然的身体都僵硬了。
旁边的人并不老实,抽走了她的枕头,甚至还将手伸过来,搭在她的腰上。
季心然不敢想,退一万步都不敢想到底是哪个时刻开始他就转过来,不客气地占了大半张床,更不敢想这个造型到底维持了多久。
即使隔着层凉被,凉被也要着火了。
最快的解决办法当然是跳下去,被子、脑子,统统不要了。
季心然拼命想跳下去,但熟睡的诏时依然是异能者,三番两次的动,反而引起了他的不满。
表现就是变本加厉,顺势一揽,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太快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个方向。
季心然彻底傻眼了。
浅薄的白衫几乎贴近鼻尖,清新的沐浴露气息伴着淡淡的寒气,将世界包围。
离得太近,甚至能听见心跳平稳有力地传来。
为什么?
季心然只想了一次,眼前就不争气地朦胧起来。
固守了十多年的界限,被以这种方式强行冲破了。
没给任何反击的机会。牢固的怀抱,逃离不了。
这样是不对的。为什么明知道……还要靠近。
“A先生……醒醒。”
季心然被拴在他的怀中,像置身于焚烧的火场,只能发出些许声音。
“醒醒,求你……”
从记事时开始,从来没贴近过这么强烈的温暖。
诏时动了下手,似乎清醒了些,又似乎还在沉睡。
但手指却从散落的长发上滑过,像是在安抚她一样。
“别走。”
仅用轻声,在耳边说了两个字。
季心然的世界解体于这两个字。
全线崩溃,破碎成灰,向天空飘去。
可以拥有吗?自幼开始已经习惯了站在一边,呆呆凝望。凝望其他家庭欢聚一堂;凝望孩子牵着父母的手,夫妻对视而笑,心照不宣。
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有。
像这样强烈的痛苦堵在心间并不好受,有什么破土而出,快要窒息。
一旦想抓住……还能回头吗。
“续命师……大人。”季心然不知道是不是距离世界终结只剩最后的几秒钟,轻轻拽了两下诏时的衣服,“醒醒……清醒一点。我是季心然,欠你很多、你很讨厌的那个小然……”
“小然。”诏时似乎皱了下眉,声音很轻,“是吗……你不是她,不是情儿。”
随即收手,推开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回另一侧继续睡着了。
季心然呆呆地保持同一个姿势,像是已经了无生气。
解体的世界灰烬四散,还在空中漂浮。
情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