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佳怡等太久,得赶紧去敲钟才行。
刚走进院落要重新加入敲钟的队列,一双手忽然从身后将她拖拽出来。
阿时……啊。
本能地喊了个名字,但季心然转身看到来人,却吓得后半句全吞了回去。
前方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句称呼,仅是皱了皱眉,依然将她多拖离了几步。
“你怎么在这里?”这真是意外了,季心然做梦也没想到会在偏远小庙里看到沙狐。
“不要敲钟。”
沙狐却并没多大意外,好像站在这里等她很久一样,仅给了句忠告。
“……为什么?”
季心然感觉他这句话说的好像已经看透了她来的目的,也对……不用猜也知道来这里的人大概都是被传言带来实现心愿的。
“不要敲钟。”沙狐重复了一遍,似乎不太想解释,“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啊?
季心然呆望着沙狐,想从他那里获取些答案,但这位六渊之一的人只是沉默。
既没说有多不好,也没说结果,但是他的存在本身已经是种不祥的提示了。
“X组织……盯上了这里?”既然沙狐出现,说明这个位置不再安全,季心然这才知道刚才看到“代价、灵魂”这种表达感到不安并不是错觉。
难道传言也是X组织放出的,为了捕获谁?
“是Z的想法吗。”季心然联想起上次沙狐的话,有些不寒而栗,“Z故意放出流言?”
沙狐没回应,但沉默本身也代表了一种答案。
“是为了抓……”
“你可以走了。离这里越远越好。”沙狐没再多说,拖着她走下台阶。
“等等,我还有朋友……”
“不要管你的朋友,你的处境比她危险得多。”沙狐望着这不肯配合的人,“难道你还不懂?”
“应该懂什么?”
“你应该懂得自己到底有多与众不同。”沙狐实在忍不住了,惯例点醒她几句,“难道你还没发觉具有什么样的力量?”
“我……”
发觉是发觉了,但被沙狐这么严肃的指出,季心然反而不知该怎么答了。
“难道……能毁灭世界吗。”
沙狐显然不是能接受开玩笑的类型,直勾勾地看着她足有三秒钟。
“你跟我来。”
沙狐带季心然来到片庙边空地,这里人少,是片小竹林,十分肃静。
如果被X组织的其他人带到这里一定会紧张不安,但跟沙狐在一起……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季心然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而沙狐要做的,仅仅是集中意念调出力量。
平地卷起风沙,向竹林撞去,多根剑竹被劈开花倒了下来。
“看到了?”
“嗯,看到了……你还是这么厉害。”季心然觉得深渊级的异能者,无论怎么看都和其他人不在一条水平线。
不对。仔细看。
季心然疑惑地看看沙狐,感觉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将目光重新投到场内。
卷起的风沙流速正在一点点变慢,好像渗入了亮洁白光,不多时,大片风沙卷便被拆散了。
“那些光点是……”
“渗入进来的。”沙狐顿了下,“上次和你们交战之后,一直停留在体内,无法被赶出去。”
“你的力量混入进来,让我无法好好发挥。换句话说,大概消除了我一半的能力。”
季心然忽然口舌干燥,看着沙狐,好像被他的话重新带回到那天的战场。
那天确实干涉到诏时和沙狐的战争中不假,也确实对沙狐释放过什么……但印象很模糊,几乎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钻心的疼痛,疼得顾不上思考,只想依靠在诏时怀中。
“你……说真的?我怎么可能干涉到深渊级的人……”季心然像是在梦游,力量,还残留在……
“这次懂了吗。”沙狐平静看着她,“你有非常特殊的力量。源于隙间的能力居然被消除,就像被纯净流水净化了一样。”
“而且它会自发地保护你,为你抵挡很多致命伤害,甚至能让你使用那种让人抓不到的步法。”沙狐再次停顿了下,似乎为了等她的反应。
“告诉我,季心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季心然好像失去了思考机能,就这么呆站着,好像在看宇宙生物降临在眼前。
“我不知道。”过了好久才艰涩说出几个字,“我也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沙狐一愣。
“嗯。被母亲抛弃,也从没见过父亲……”
提到“父亲”二字,沙狐的目光有些变化,忽地放射出什么光芒一般。
“怎么了?”季心然有些害怕。
“有个人……你认识么?”沙狐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非常不确定,所以与其像是在询问不如说更像自言自语。
“谁?”
就算季心然再怎么询问,沙狐也没什么反应,何况再次觉察到什么一样向庙的方向望了望。
“有人来了。你最好小心。”
季心然感到莫名其妙,但想追也追不上,沙狐的身影消失在一地残竹之中。
谁来了?诏时吗?
季心然不太确定,但在这里呆望也不是办法,只能返回青莲庙中想先去找陈佳怡。
沙狐的话太让人费解了……各种意义上,都足够改天换地。
净化……应该认识谁?
满脑子都是这些词语,季心然转过拐角,刚要向台阶方向走去,忽然一愣,看到了另一个身影出现在青莲庙的古围墙旁边。
今天简直可以称得上一个词了……熟人大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