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上了茶,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女儿,晋阳长公主问道:“听说是你要见本宫?”
透过面纱,晋阳长公主近乎贪婪的看着苏颜。
苏颜立刻站了起来,深福一礼:“臣女名唤苏颜,这次斗胆求见长公主是因为偶闻您患有头疾,难以安寝,小女自小习读医术,师从钟娘子,自觉精通医术,此番想为长公主请脉解忧。”苏颜一点都没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家师父抬了出来。
在晋阳长公主看来,苏颜还只是个孩子,此时却跟个大人似的在这儿里和她说话,心里别提多心疼了。别说是请脉,就是苏颜想要了她的命,她都会笑着把刀子捅进自己的心窝。
晋阳长公主虽然是这么想的,却没表现出来。
因为今日要见苏颜,晋阳长公主特意没在屋里留皇帝拨过来的又见过自己容貌的人伺候。可是这屋里还是有没见过自己容貌的皇帝的人,若是她表现出了异样,怕是不出晌午消息就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
正因如此,晋阳长公主故作气恼的呵斥道:“你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本宫这头疾已经患了十余年,宫里宫外的太医大夫都看了个遍,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敢夸下海口?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晋阳长公主的反应早在苏颜意料之中,她自信一笑:“行与不行一试便知,臣女也不是傻子,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撒此弥天大谎,再者,若臣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长公主殿下问责臣女就是,臣女绝无怨言。”
不知道因为什么,虽然晋阳长公主这话是在责怪自己,可是苏颜却没从里面听出一丝怒意。
晋阳长公主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道:“问责?说得轻巧,念在你年纪尚幼的份上,就当你没说过这话,本宫不与你计较。”晋阳长公主话音一转:“你可知道本宫的身份?若出了一点差错,等待你的可就是灭族的大祸,那可是你一个女孩子承担不起的。”
“旁的臣女不敢保证,可若说是殿下的头疾,臣女却是有这个自信的,恳请长公主殿下给臣女一个机会,若是不成,臣女甘愿受罚。”苏颜的话掷地有声,眉宇之间显露出的全是自信。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荣阳郡主适时插言道:“姑母,颜妹妹医术很是高明,侄女儿的暗疾也是颜妹妹治好的,不如您先让颜妹妹给您请脉看看?”
苏颜感激的看了荣阳郡主一眼,换来了荣阳郡主的一个微笑。
接到了荣阳郡主给自己的这个台阶,晋阳长公主捋着台阶就下去了:“既然荣阳说情儿了,那本宫且信你一次。行了,你也别傻站着了,赶紧坐下吧。”
就是因为最后这句话,让苏颜莫名的对晋阳长公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之感。苏颜忽然想到了那个豆色的翡翠镯子,当即假装不经意间的往晋阳长公主的手腕上一瞟,只见上面戴着一个珊瑚手串,并没有那个镯子的踪影。
“你一个闺阁中的女子,怎么会懂医术?”从表面上听,晋阳长公主似乎是对苏颜还存有疑虑,可实际上却是晋阳长公主之前已经从严亲王的口中得知了苏颜过去十几年的经历生活,可是她还是想亲口听苏颜说。
苏颜一点都没放松,中规中矩的回答道:“臣女自小走失,得苍天垂天被我养父母收养,我养父是个郎中,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倒也学了不少,后来我又随师父钟娘子习医两年,这才有所小成。”
听苏颜这么多,晋阳长公主心里除了心疼还是愧疚,如果当初她没弄丢她,她哪里会需要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