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红色,很像百合,到夜晚就有股子好奇怪的甜香,让人有想吃掉的冲动。我四岁时跟妈妈去云南玩,就因为误食了这种花,差点儿小命呜呼。所以,我对这种怪怪的味道,记得很清楚。”
明一昙思忖了片刻,她打开手机,翻动着屏幕,然后举到董咚咚面前,原来是一张花朵的图案。
“好像是这个,花朵还要小一些,一丛有很多的花苞。”董咚咚点点头。
“红羽曼陀罗……”明一昙盯住白一尘,低声道:“她是陆家的人,你们要小心。”
白一尘微微蹙眉,眸色阴沉不定。
“曼陀罗?是毒药吗!”董咚咚吃惊的问:“难道,她真的想要毒死我,这未免太夸张了……就算我吃了,毙命了,难道法医验不出来?”
“这是一种苗家用来做麻醉药的罕见野花,不足以毙命,但食用到一定剂量,能够致幻。当年,我妈妈在去世前,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后来,法医在她体内找了小剂量的迷幻药成分,甚至怀疑她有毒瘾,因为当时驾车的是她,认为她有毒驾的可能性。我在她的遗物中,找到了一支粉盒,据说是用老法子从花汁中反复熬煮提出的天然胭脂,我妈妈一直很喜欢。“白一尘声音低沉,异常寒冷。
“我拿到那枚粉盒请化学博士用最先进的技术进行分离鉴别,虽然里面的胭脂几乎快干掉了。但从残留的一点儿粉末中,还是找到了一种奇怪的物质。多次对比后,确定是这种长在云南,罕见的药花,红羽曼陀罗。”明一昙叹息着,她抚摸了下董咚咚的长卷发,有些庆幸,又有些沉重:“看来,宿命这种事情,没人能解释清楚。你竟然曾误食过这花,也因此躲过了一劫。一尘,陆家人已经对咚咚下手了。当年的意外,和陆雨霖脱不了干系。不如,还是让我带着她先回南非吧。省得你束手束脚,心有旁骛。”
“我不走!如今是法治社会,难道陆雨霖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不如,我们报警吧。”董咚咚脸色苍白,却不吝勇敢。
“如今,我们手中的证据并不充分。即便警方加入,也未必能立刻将凶手缉拿归案,反而有可能打草惊蛇,让他们逃之夭夭。姐姐说的有道理,小妞儿,防不胜防。你和她在一起,我更放心些。”白一尘笃定道。
“我不走!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帝都,我不能一走了之。”董咚咚斩钉截铁,她凝视住他,故意调侃:“我们是合作伙伴,我走了,我们的生意不就泡汤了。好不容易逮着条大鱼,我们小老百姓容易吗?我舍命不舍财的。”
“抱歉,当时我不知道你病得那么……重,没……和一筝哥哥回去看你。”她忽然低垂了眼眸,声音有些尴尬与内疚:“如果我和他一起回去,你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一尘,我欠你的。这一次,我不会违背诺言,我会保护你,虽然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可笑。我很笨又没本事,可能还会拖累你。但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选择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去面对。有我帮你,陆家也更容易露出马脚。”
“傻瓜,说什么傻话……”白一尘伸出颀长手指,勾了下她的鼻梁。他的声音,却难免有些低颤,遂黑若深潭的眼眸,浮上来一层难以掩饰的波光,有震撼,有感动,有百感交集,很多很多……
“难怪你舍不得她,如果有个小妞儿跟我说这些话,我得感动的鼻涕眼泪一把,当时就跪下了。”明一昙大力的拍拍白一尘的肩膀,欣慰道:“行吧,我就不抢你的女人了。这样吧,我把我师父从泰国请过来,你不在,也有人可以保护咚咚。”
“那个擅长泰拳的灭绝师太?”白一尘长眉一挑,拒绝道:“不用,你自己留着吧。放心吧,大姐。我已经在安排。”
“小妞儿,你父母会在巴黎继续小住。董老师刚刚接受了,里昂高等师范学院的邀请,进行为期半年的学者访问。我在法国有些朋友,会暗中照顾他们。至于亭歌和米嬅,既然沈荼蘼让他们尽快完婚,婚礼后我立刻安排他们去美国度蜜月,事情没解决之前,他们在外面比较安全。你大可放心……”白一尘笑着,他扶住董咚咚的肩,安慰道。
“难怪我母后打电话跟我说,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原来你才是始作俑者。也好,我小姨和姨夫都在那边定居,爸爸妈妈和他们住在一起,我也安心。这边这么乱,没办法和他们再细细解释了。”董咚咚暗自舒了口气,又迟疑着:“那个陆家不是做木材生意的吗?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白家、陆家和沈家有上百年的合作,南方、北方和海岛都有他们的生意网。明面上的他们的生意光明正大,但私底下的交易却令人不齿。早年间,他们不但做过鸦片的生意,还有人口贩卖。他们从乡下特意找一些很年轻的小女孩小男孩,卖到欧洲以及东南亚……那些孩子有的被摧残成了怪胎,卖到马戏团做展览,有的……被卖到了红灯区……结果都十分凄惨。特别到了白熙湖,陆雨霖这一代,他们的财富在几年间几十倍暴涨,敛财的手段也更加血腥。”明一昙脸色苍白,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声音颤抖。
“白熙湖和陆雨霖,他们的胆子很大,打通了几个国际恐怖组织的通道,私下靠着贩卖军火和毒品交易,暴敛了巨额财富。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因为经营理念不同,白家才渐渐洗白。我的父母,算正直的人,不愿再涉及那些黑幕交易。”白一尘淡淡道:“我怀疑,当年的车祸,定和陆家有关。陆雨霖,非常不满父亲毅然决然的退出,认定是母亲的怂恿,才让他们的利益受到了侵害。”
“白一尘,你不会也做犯法的事情吧?”董咚咚突然盯住白一尘,紧张而戒备:“你要敢知法犯法,我可会大义灭亲。涉黑涉黄涉毒,我都举报你啊。”
“嗯,放心。这辈子,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犯法!很黄很暴力的那种。”他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讥哨道:“谁让你,长了一张让人想犯罪的小脸蛋儿呢,小宝贝儿……”
“肉麻死了,滚一边去,光说不练,回来帝都这么久了,一点儿正经事都没干成!”明一昙翻了个硕大的白眼,飞给白一尘:“换了我,儿子都滚出来了。你说你磨磨唧唧的,只敢看着人家小姑娘流口水,丢人不丢人。我严重怀疑,你会不会罹患了ED!”
“明一昙,你死定了!”白一尘阴森森的笑着,取出手机,吐字清晰:“拨打电话,给谭筱苳。”
明一昙手疾眼快,跳过去抢走了他的手机,扔到大床上。
“你敢找谭筱苳,我就抢你女人!”她指着他的鼻尖,气急败坏。
董咚咚捂住了脑袋,无奈的趴在桌几上,郁闷道:“又来了……你们敢不敢正经些。别闹了!既然知道陆雨霖是个大坏蛋,还是赶紧收集有力证据,尽快交给警方,来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你看看,你女人比你清醒多了。”明一昙神色郑重,她凝视着白一尘和董咚咚:“恐怕,陆家也清楚,一尘想要做什么。他们一定也在紧锣密鼓,想尽方法对付你们。说实话,你们的处境很危险。小弟,我不想你和咚咚有任何的意外……”
“别担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拿到陆家的罪证,再和警方合作。这样一击即中,不给陆家任何逃脱的机会。大姐,我会保护好小妞儿。”白一尘认真而笃定。
“还有你自己!我等着参加你们的婚礼,我要第一个抱着你们的小孩,听见他喊我姨姨。一尘,咚咚……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答应我,好不好?”明一昙叹了口气,眼圈已经开始泛红。
董咚咚愣住了,她觉得喉咙里想噎了难咽的情绪,有些感伤,有些不忍。
白一尘却在此时,左右分别拥抱住了两个女人。
他浅浅笑着,声音犹如春熙般温暖:“我们一家人都会平安吉祥的,大姐,尽快回南非吧。这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