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的眼睛,清澈若水:“老爷子想用我,来辖制白一尘吧?沈荼蘼也好,花玉人也罢,都不过您老人家,纵横棋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老爷子,您才是控局的高手啊。”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倒敢说。”白熙湖挥挥手,调侃道:“没错,不知道董小姐可愿意?”
“我能得到什么?”董咚咚长眉一挑,干净利落。
“直截了当,倒也爽快。”白熙湖拍拍掌,赞誉道:“只要你有了儿子,不管是不是白一尘的,都将享有KING52%的股份,不从属任何人,只属于你和他。即便白一尘和你离婚,你也仍旧是白家的当家主母。女人的命运何必要依附男人,别人的生杀大权,握在自己手中才痛快。权势,是女人最美的首饰,它将让你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光华过人。”
他苍老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魔力。她似乎在思考,在权衡,眸光闪烁着。
“来,跟老夫来看一些有趣的……”白熙湖突然起身,率先走向百宝阁。
董咚咚不及思考,只能及时跟上。眼看他触动了百宝阁上的唐三彩马,百宝阁竟然裂开了,朝着两边的方向移动着,显现出里面的一间宽阔密室。
那是一件昏暗的房间,除了一只硕大的黑色真皮沙发,对面的整整一面墙都是大大小小的屏幕。显示着白家老宅的每个角落。董咚咚愕然不已,心跳都不由加快起来。
白熙湖坐在沙发正中,他冷笑着拨动着手中的遥控器。中间最大的屏幕显示后花园的樱花树下。
那是一个及其隐蔽的角落,粉色的樱花如同锦缎般,包裹在枝头。随着轻轻的微风,娇嫩的花瓣翩翩落下。落在了站在树下阴影的一对男女肩头上。
他们正在激烈的亲吻着,男人的神情贪婪而投入,一双手还不老实的探索着,女人的唇瓣比樱花更加粉润晶莹,染得两颊都渲染着暧昧的绯红。
董咚咚咽了咽口水,愣在那里犹如石像。
男人是白亭颂,而女人正是搬进老宅不过半年时间的花玉人。
“爷爷!”画面龌龊,董咚咚不忍再看,她侧了头,尴尬不已。
“亭颂就是定力不足,一点儿红玉曼陀罗,足以让他迷失了本性。烂泥扶不上墙,半点儿不像老夫的孩儿。”白熙湖冷笑着,不屑至极。
“您既然知道,为何听之任之?”董咚咚依旧侧着头,蹙着眉,不明白:“还有,红玉曼陀罗是什么?”
“一种云南的致幻植物,高度提纯就能做成迷药。这种下三滥的做法,早就鲜有人使用了。也就只有陆家的老大,还这么执迷不悔。”白熙湖淡淡道。但他犀利的眸光,正紧紧锁着董咚咚的神情,观察着她细微的变化。
“陆家?我以为陆家与白家,一直有姻亲关系。难道花玉人是陆家的人,用来对付您吗?”董咚咚只能硬着头皮,与白熙湖煞有其事的装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敌人和朋友,甚至挚爱之人,都不会一生一世。当你们有共同的敌人时,你们就是朋友。当你们的利益此生彼降时,朋友和夫妻也会成为仇人。”白熙湖挥挥手,不屑一顾:“老夫不管你知不知情,或者究竟知道多少?今日,让你目睹这间密室,就没打算瞒着你。这间密室,连阿蘼和一尘都不知情。你懂了吗……”
“懂了,也不懂。既然您都明白,为何还要让花玉人留在您身边,您不怕她对您下手吗!还有,亭颂这样做,实在……实在……有损白家声誉。”董咚咚艰难斟酌着用词,但后背上已经悄悄淌下了涔涔冷汗。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今,这精明非凡的老头子,居然把底牌都给她亮出来,势必要得到自己的同盟。不然,恐怕她很难活着走出这间密室吧?
“你听过金鱼池里养王八的故事吗?”白熙湖半眯着眼睛,神情晦涩不清,突然出言粗俗:“只有不断游动的金鱼,才能鳞片光鲜,颜色惊艳。所以,有经验的人会在金鱼池里,放一只王八。只要这东西不停的追逐金鱼,咬伤甚至咬死了其中游得最慢的。其他的金鱼惊吓之下,就会奋力游动。久而久之,就会剩下颜色美艳的佼佼者,甚为珍贵。既然知道那是王八,早晚要断了它的头首,就让它肆无忌惮一番好了。反正最后的红利,属于老夫。”
董咚咚简直不寒而栗。她的太阳穴砰砰的猛跳着,迟疑了几个呼吸,她强笑着:“爷爷,您需要我做什么?”
“老夫知道,你现在并没一尘的子嗣。障眼法,用不了太久的。”白熙湖扫了一眼董咚咚平坦的小腹,似笑非笑:“尽快有个孩子,一尘的或者叶晴朗的,无所谓。只要老夫认下这个嫡重孙,便无人敢质疑。你喜欢谁,随你。很简单吧……今天你的所见所闻,你可以选择告诉白一尘,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的命运。”
“您打算……对他们……”董咚咚不由又扫了几眼,屏幕上的男女痴缠画面。
“不用害怕,犯法的事,老夫不屑。风烛残年,何必冒险?”白熙湖笑得貌似风淡云轻,其实眸中内敛冰冷寒意:“只不过,背叛这种倒胃口的错误,总归会受到惩罚。”
董咚咚低垂眼眸,似乎在想着心事。这头老狐狸明显已经成精,想骗过他岂止太难,恐怕都没有半分可能。
“一尘回来了……”白熙湖关掉了屏幕。
他颤颤巍巍的往密室之外走去,董咚咚只好紧跟其后。一路上,两人再无交流。
董咚咚亲自走到门口,去迎接白一尘。
遥遥的夕阳下,他披着彩霞而来。看着他幽深而好看的桃花眸。她的一颗心,益发的忐忑起来。
她主动挽住他臂弯,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叔叔,你总算回来了,我很想你。”
白一尘愣了几个呼吸,哑然她突如其来的亲密。
但遂而,他长眉一展,将娇媚的小人儿拥进怀中。红唇轻动,用只有两人能闻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你……见过密室了。”
她的身体,轻微的颤栗了下。良久之后,她抬起头,凝视着他,浅笑着:“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人生若棋局博弈,机关算尽也不过任人摆布的棋子,但身为棋子并没输赢,只有被利用和抛弃。要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只有跳出棋盘,成为棋手!”
“好,有长进。”他拉起她的小手,面色如常,风度翩翩。
“走吧,晚饭时间到了,不要让爷爷……等。”